鹿言程走在前面敲开门，眼前的外婆也不同昨日，绸缎面的改良旗袍连衣裙，将她纤瘦的身体衬托得优雅知性，也略带些威严。

他自动让出道，身后的蔺曳梓知礼的躬了躬腰，“外婆，您好。给您买了些水果，希望您喜欢。”

她动作轻手轻脚，眼神里饱含谦卑的神色，拿起那些水果时，略带羞涩腼腆，这些全无遗漏，被外婆收入眼底。自己孙子什么德性外婆也明白，自知被他那么认定的孙媳妇肯定也是个相貌出众的漂亮姑娘，让她感觉意外收获，蔺曳梓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来的教养，说话得体大方，甚是乖巧伶俐。

旁边的鹿言程赶紧接过她手里的水果，放进屋里，外婆从来便知道这孩子是个单纯的人，此时面对女朋友时更是极尽的柔情，那眼里的情意，都快溢出眼眶，这对璧人，如此般配。

之于她，只觉得无比的愧疚。

“曳梓，坐吧。”外婆给他俩都端了杯蜂蜜水过来。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却是各怀心思，蔺曳梓也不知道说什么，自己一个客人，主人家没说话，她也不好担当气氛重任。

思考了好一会，外婆才缓缓开口，“你们俩这也交往好久了吧？”

不等蔺曳梓回答，鹿言程抢下了话语权，“嗯，挺久。”

“交往了那么久？为什么不早一点跟家里人说我们家的情况呢？”

这责问的口气，让俩年轻人哑口无言，要说一开始没往结婚那处想，那他们俩打着相亲交往的幌子就要露馅，而且他们对外交往并不是一时半月的事，而是以年计算，牵牵扯扯算下来，也已经快三年之久，要是说一直没有机会坦白，那绝对是撞在枪口上，分分钟被外婆狙杀。

“你小姨也是，为什么相亲也不跟对方家长说明情况！以后再给你相亲，这些事情一开始就要说清楚！”

鹿言程被这么一埋怨心里头有点慌，他心疼小叶子受白眼，立刻冲在最前线想要缓和气氛，“外婆，要不我们去吃饭吧？”

外婆抬抬手，“那行，你给淼淼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起吃吧，我下午还要跟她去中医馆。”

蔺曳梓一怔，赶紧说道，“外婆，下午我陪您去中医馆吧？”

“不用了，淼淼陪习惯了，去那要耽误很久，我也不喜欢很多人都在那里面。”

蔺曳梓抿了抿嘴唇，自己表现不佳吗？还是外婆单纯的对这件事很生气，她抬起头，“言程爸妈的事，我一直都知道，没有告诉爸妈，也只是觉得不重要……”

“不重要？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言程不重要，还是觉得我们家就不重要？”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确实说错话了，着急解释，一起身，衣服扫过桌面，将蜂蜜水杯一颠，溅起水渍。

一向待人温和的外婆为何故意找茬，鹿言程突然明白了她的意图，眼睛不由自主的耷拉下来，隐忍着难过。

男女双方的家里人都不看好他们。

“走吧。”他拉起她就朝门口走。“外婆，我们先走，下次……再说。”

蔺曳梓想要回头继续跟外婆道歉，尤其是那杯蜂蜜水，她不小心弄洒了，没有收拾，外婆的一片好意，她也没有喝上一口，来见老人家一面不容易，怎么这么没礼貌，犯了错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