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办，等会儿人醒了，让她签个卖身契，老夫愿意做个保。看你们赶着马车，日子应该还过得去，让她打打杂，一日三餐不饿着就行。”救人一命的事儿，何况只需要他帮忙做个证，举手之劳。

高豆看看侄女，又看看老先生，无奈地应下。若将来老太太的儿子找了来，把人领走就是。

......

老先生过去给孙婆婆扎了几针。

半盏茶的功夫，孙婆婆就醒了过来，“季先生，又麻烦您了。”

老先生摆摆手，“今日你遇到了贵人，是这叔侄俩送你过来的。”

孙婆子时而清楚，时而糊涂的，刚出家门，有辆车经过，她想躲，却把自己给绊倒了，随后就晕了。

“孙奶奶，好点没有？”

孙婆婆盯着高雪看了一会儿，“闺女，我见过你，今日之事多谢了，你们走吧。”

“是见过的，我们有缘。刚才听老先生说，您儿子不在身边，您可愿意跟我回去？我家在乡下，条件一般，但，一碗饭还是有的。”

孙婆婆高兴了一瞬，随即摆了摆手，“我一个老婆子不能给你们添麻烦。再说了，我也不能走，万一我儿子回来了找不到我，咋办呢？”

季老先生走过来，规劝道：“这几位是好人，把你送来，还给了银子照顾你。如今，姑娘愿意让你跟着回去，这是你的福缘来了。刚才我们还说呢，你跟他们签个卖身契，等你儿子回来了，把你赎回来就是。你这个年岁，也不怕人家骗你什么。”

“老哥，我不是怕被骗，是不想拖累小姑娘。带我这么个糊涂老婆子回去，不遭长辈责骂呀！”

“孙奶奶，我爹娘都走了，上面只有一个奶奶，下面还有弟弟妹妹，我说了能作数。”

孙婆婆拍拍高雪的胳膊，一脸的同情，“都是可怜人，那我就更不能拖累你们了。”

高雪看出来了，孙老太太愿意跟她走，又不忍心拖累她。

“季先生，麻烦您写下契书吧。”高雪不想再这般车轱辘话说下去，白耽误功夫。

“孙奶奶，扔下您走了，我于心不忍。您把身体养好，多给家里做点活就是了。行不行？”

“答应了吧，在城里谁还会请你做事？不好好活着，怎么等你儿子回来？”

一听这话，孙婆子再看看众人，忙点头应下，她不能死，要活着等儿子回来。走到季老先生身旁，提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老太太居然识字，这可真是少见了。

高雪拿起契书看了看，也签了字。

“季先生，借用纸笔一下，我得给儿子留封信。”孙婆婆提笔写了起来，“姑娘，你们家是哪个村的？”

“八里庄，我叫高雪。”

孙婆子又写了几笔，才停手。拿起纸张，吹了吹，交给季先生，“请您老代为保管一下，若是小浩回来了，请交给他，谢谢。”

季先生拱手，“街坊邻居这么多年，老嫂子，客气了。跟着姑娘好好过，肯定能等到孙浩来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