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在脑中思索了片刻,倒还真让她想起来,似乎听石水说过这么一回事。
“笛盟主说的可是,南家上下十八口,满门被灭的惨案?”
“此案本应归监察司管,但验尸过后,发现南家人不是死于常人之手,而是死于江湖仇杀,这才移交给百川院。”
乔婉娩凝眉细思,将脑中关于此案的细节仔细抽出。
“我记得卷宗上写的是,剑伤,伤口窄且细,宛如丝线,横伤于胸前,一击致命。”
小夭与昭翎愣愣在一旁听着没有出声。
笛飞声拧着眉琢磨。
伤口窄而细主要与使用的兵器有关,宛如丝线说明用的剑绝非凡品。
但这样细小的伤口横于胸前,还能一击致命,这可不是一般会武的人能做到的。
即便如他,如李相夷一般,对刀剑之意领悟透彻,兵器在手中犹如无物,也需把控好力度才能做到。
江湖中若有此人,应当在万人册榜上有名,除非避世而居,可若避世而居,南家又是如何惹上此人的?
此人杀南家满门是为了寻仇,那么他掳走覃荞是为什么?
方多病说覃杭一家的死是东盈皇室所为,那为何杀人不用这样的高手,反而只让他掳走覃荞?
莫非这流苏出自一个组织?
想着笛飞声心头紧了紧,起身给无颜传信,让他按照这条线索去查。
客栈与戏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方多病与李莲花并肩而立,站在戏场中央,红绸昨日被拥挤的人群扯下迎着呜咽的秋风飞扬,似有灵魂披着红衣在空中翩然起舞。
天色阴沉的厉害,秋日萧索寂寥的气氛充斥在戏场的每个角落里。
方多病将前夜关键人物的位置依次指出,李莲花站在每个位置上,视线扫视周身,将所有细节尽收眼底。
“受重伤的许静秋,在这里被发现。”
二人来到后台,幕布后面摆着一张宽大的高凳,梁上有特制的铁架,应是为了能更好控制覃杭的大号木偶人所制。
高凳后方用悬丝与铁架悬着十几个装扮精致的木偶人,皆是前日戏中的角色。
因前夜候选人都在后台等候,所以在一处宽敞的地方摆放了五张桌案,上面有笔墨纸砚。
地上有酒壶和酒盅摔碎的碎片。
李莲花站在方多病所指的位置,发现这个位置隐匿,但能将那五张桌案处看得清楚。
李莲花眯了下眼眸,“看来这许静秋似乎知道会发什么事。”
许静秋是余晓生与许婉的养女,也是覃杭的徒弟。
方多病道,“五个候选人只有许静秋活着,她嫌疑很大,但她重伤昏迷,至今未醒。”
李莲花拿起桌上被剑斩断的狼毫笔,端详了一下断口处,“嗯,她是受得什么伤?”
方多病道,“掌伤,伤了心脉,偏了些才捡回一条命。”
“覃植也是被一掌正中心脉而亡。”
李莲花捡起一个酒盅的碎片,放在眼前微微倾斜角度,似乎能看见上面泛着一层薄薄的光泽。
“周衔环是被毒杀的,但因饮得少,毒药剂量太轻,并不能让他直接死亡,所以凶手给他补了一刀。”
在城主府秦老说有三人死于剑伤,其实不然。
周衔环是因中毒未死才被人补了一剑,尸体表面看不出中毒痕迹,方多病也是验过尸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