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中一震,慌乱的要挣脱手腕上的束缚,“我听不明白你说的话,你松手,我要回宫!”
瞥见她护住小腹的动作,笛飞声眼眶有些发酸,慢慢松开了她的手。
他看着她,吐出的话语晦涩,“我看不透你。”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二人之间不会有结果,又为什么留下这个孩子?
她一个尚在闺中的公主,未婚先孕,倘若被外人知晓,必会引起舆论,于她无益。
她那样在乎皇位,却硬要留下这个容易被人拿捏住的把柄。
她垂着眸回他,“我只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罢了……”
笛飞声静静看了她半晌,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放在药碗边上。
“这是你想知道的东西,你的人在外面等你。”
她看向他,眸中露出错愕,却还是伸手将信件拿起。
踏出房门时,她哽咽着出声,“若有来生,我不愿再做安君临,我只想做覃荞,与心悦的夫君白头到老。”
她话中满是身为被寄予厚望的皇室之女不得不争的无奈。
笛飞声背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攥成拳。
他站在连廊上,眼见着她被宫婢搀扶着上马车,马车又缓缓驶离,他的目光却仍停留在那块空地上。
“你这么舍不得,为什么不去追呢?”
韶添云将手臂搭在连廊的栏杆上,支着脑袋看他。
笛飞声回过神,有些诧异地看向她,“你怎么在这里?”
韶添云轻耸了耸肩,语气中满是不在乎,“我如今孤身一人,无家可归,只能住客栈。”
笛飞声琢磨了一下她话中之意,“你是说你不再是听月楼的人了?”
韶添云浅浅一笑,“笛盟主真是聪明。”
笛飞声想了想问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他就算再无心江湖之事,也知道听月楼这样的杀手组织,岂是说退出就能退出的,更何况她身上还有牵制她的毒。
他只当她是被逼无奈逃出来的,又觉得她落到这般田地都是因他而起,所以有意想为她提供庇护。
韶添云眨了眨眼,“笛盟主是想将我收入金鸳盟?”
她佯装考虑了一下,“倒也不错,那笛盟主是想让当左护法还是右护法?”
她啧了一声,正色道,“我如今风华正茂,勤快些练功,若将来能打赢你,你将金鸳盟传给我也不错。”
若是旁人听了这话,只会觉得她是大言不惭,竟然妄言要打赢笛飞声,还想要当金鸳盟的盟主。
但笛飞声与她交过手,知晓她天赋很高,若有合适的内功,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并且他本就不在意盟主之位,若有更合适的人,他乐意让贤。
她神采飞扬的模样,像极了冬日暖阳,将笛飞声心头郁结的烦闷都驱散了些。
他薄唇无意识的扬起,应了一声,“好。”
韶添云微微一愣。
她只是见他心情似乎不好,便随口胡说了几句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甚至她都做好了,万一那句话说得不好将他惹怒了,再与他打一场的打算。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痛快的应下了。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我开玩笑的。”
“不过我想起一事,确实有求于你。”
笛飞声点头,“但说无妨。”
“能否请金鸳盟的药魔,为我研制一种毒的解药?”
笛飞声了然,“是你所中之毒。”
他皱起眉沉吟道,“药魔距此地尚远,你就算此时动身赶去,也要十天半月才能寻到他,并且研制解药也需时间。”
他想了想,将视线扫过李莲花的房门,对着韶添云道,“眼前便有神医,不必舍近求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