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是因为我死了,他也会损一条命?
还是因为我死了之后,他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疗伤药?
阳光照在身上,渐渐有了暖意,心底却是愈发的凉。
许是方才出来的时候走快了,扯动了伤口,亵衣上原本淡粉痕迹变成了鲜红,我的脸色又白了些,额前冒出一片细密的汗。
李相夷扶着我回房躺下,“你休息一会,我去看看药熬的如何了,等阿婶回来了,我让她帮你换伤口的药。”
约莫是这两日失血有些多,才站了一会而已,便晕沉沉的,我忍着不适嗯了一声,待他走了便闭上了眼。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看见一个衣着朴素,身材纤细的妇人,坐在窗边,趁着夕阳余晖,拿着一件灰色衣裳在缝补。
她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一针一线都很认真,橘黄的光照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幅温馨的画。
我不忍出声打扰,静静看了她许久。
她缝补完了,将线咬断,一偏头见我醒了,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我身前担忧的问我,“呀,小夭,你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药已经换过了,还疼吗?”
我笑了笑,“我好多了,阿婶,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不用客气,我们这里算不上富裕,但种地织布,也能过上温饱的日子,更何况你家郎君给了我不少银钱,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养伤,不用想其他的。”
我以为我听错了,便重复了一句,“我家郎君?”
阿婶没听出我的疑惑,眼里带着羡慕感叹道,“是呀,你伤势过重一直昏迷不醒,郎中说要提防伤口恶化,人醒了才算渡过危险。你家郎君便一直守着你,足足两日,眼都未曾合过。”
“今日你好不容易醒了,我让他去休息一会,他倒好,说去买些什么东西,哎呀他跑的太快了,我也没听清到底去买什么,想必是买给你的。”
这次我听明白了,仔细一想便能猜到,当日我穿着婚服,李相夷为了不暴露我的身份,只能谎称与我是夫妻关系。
情真意切?
我讪讪一笑,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从与阿婶的交谈中,我大概拼凑出了李相夷给我与他编了怎样一个故事。
还好往日我听的故事不少,聊着聊着,还顺带补充了一些漏洞。
阿婶说着叹了口气,“哎,幸好你们下山早,没有继续往皋涂山深处走,否则就危险了。”
我想了想,问道,“外界一直有传言说皋涂山有上古妖兽出没,可是因为这个?”
皋涂山气势雄伟,重峦叠嶂,群峰交错,植被幽密,野兽繁多,资源极为富饶,却鲜少有人踏入。
有传言说,皋涂山深处是上古妖兽的居所,它们长了三头六臂,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五感灵敏且见人就吃,凶残至极,没有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