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的东西，并没有。”林亦飘认真回答起他的问题，“母亲没有说，出于我个人的立场，我希望您能记住她。”

“记住她就是最好的纪念。”

只有用力地记住，才能证明她好好地活过。

“……好。”

千言万语只有一个“好”字。

“母亲的心意我已经传达到了，此行已无事。”林亦飘的身躯化为水墨，“那么，先走一步，再会了，月神叔叔。”

他整个人化为散落的水墨，落在地面上，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月神爱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出神。

“分身么……”

这孩子和他妈妈还真像，眼中如出一辙的自信，以及说话时那种藐视天下的语气。

只是比起宋冰，他似乎有着更多心事，月神爱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藏在林亦飘眼睛深处难以言喻的凝重。

“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他喃喃自语，“看来我也已经老啦。”

“前尘如梦，有缘的话，下辈子在对的时间再见面吧。”

这是他对自己的初恋说的最后一句话。

——

系统时间十一点四十一分二十八秒，太云学院大门外，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并肩而立。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啊。”伊比多银色长发飘洒在腰间，“这把小刀还没我小臂长，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用么？”

“我已经说过三次了，接下来是我第四次向你说明这把小刀的作用。”蝠面无表情，语气却透露出几分不耐，“错时刀的作用是划开时间点，以错位的时间行进到目的地。可以出现在过去的时间点上，也可以出现在未来任意一个时间点上，不过我们今天要用的是它施加在物体上的功能，就是改变某个物体当前所处的状态。”

“就是那堆能量场么？”伊比多握着细长的银色小刀，“我懂了，是要把它改变成未来无限膨胀的状态从而影响太云的能量秩序对吧？”

蝠点点头。

“只要它不消失得干干净净，哪怕只剩下百分之零点一都能做到。”蝠补充道。

“那我就很明白了。”

“在讨论方案之前，能麻烦二位先从那地方下来吗？”

就在二人交谈间，黑色的潮水突然从身后涌出！伊比多单手推开蝠，红色长刀出现在手中，轻而易举地劈开了所有袭向他们的水流。

而另一边，所有水流在冲刷至蝠身前时都选择了默契地停下，就那样凝滞在了她周身的空中。

慕枫插着手立于二人身后，张守星站在他旁边，星眼闪烁着。暗潮环绕在二人周围，如同野兽般蠢蠢欲动。

“三阳殿的少主，还有守护者一族逃跑的继承人。”蝠挥了挥手，身前的黑水随着重力直接落下，“根据莓谷的计算，你们就算联手也不会是伊比多一个人的对手，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拖延时间？”

“其实我还挺想知道你的计算是根据什么数据得出的。”慕枫对她笑了笑，“你们会实时更新我们的数据吗？”

“会，也可能不会。”蝠说，“因为那个计划前，更新与不更新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原来是这样。”慕枫点点头，“我还以为自己能被你们重视，所以稍稍窃喜了一下呢。”

“你们的行动比预想中的还要早。”张守星开口道，“这不符合你们的作风啊。”

“那只是你们的猜测而已，谁说我们一定就要按照计划来做事？”伊比多甩了甩手中的长刀，劈出一道长长的红色剑气。

暗潮化作流水盾，如同漩涡一般在二人身前展开，将那道剑气缓缓吸收。

“只是你每次都不按照计划来罢了。”蝠说。

“……这是你应该拆我台的时候吗？”

“总之，别想用那把刀改变什么。”慕枫说，“你们踏不过这里。”

“你能说出这话的底气是来自于那个喜欢使用水墨的小子吗？”伊比多说，“很可惜他现在不在，而且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太云周围的空间元素已经被我们全部破坏了。”

“那把刀，如果发动它的话，需要使用者本人对时间有具体概念吧？”慕枫无视她的嘲讽，“你们似乎还没察觉到，你们对时间的概念已经开始模糊了。”

伊比多听得一头雾水，而蝠立刻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冷着脸望向慕枫，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产生了危险的气息。

“精神类天赋。”她声音冷静，“是欲流操纵吧，没想到你能计算到这一步。”

“在你们踏入太云监管范围内的时候就已经生效了，你们似乎太过于自信了，甚至都没有隐藏行踪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是该说你们光明磊落，还是自信过头？”

蝠眯了眯眼：“所以这就是你觉得能和我们叫板的东西？”

“当然不是，我从没想过要在正面击溃你们。”慕枫耸耸肩，“如你所说，我只是来拖延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