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
“你别以为我方才没看见,分明是你先往我盘中夹菜的。”
“那又如何?”
昙曜的面上看不出一丝窘迫,就仿佛自己还做了件好事,等着别人来夸奖。
“你!怀什还小,需得好好教。”
昙曜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严肃地说道:
“他不小了,他对你的占有欲不低于卢统。”
“呃~他只是把我当成了...就是小鸡认母,因为当初是我救了他,所以他才将对我的感激误以为是爱。”
昙曜久久地盯着朝颜没说话,“颜颜,他没你想的单纯。”
“我...”
“你当真要为了他浪费你我的独处时间吗?”
朝颜感受到昙曜心底压制的怒气,低下头不再辩解,反问道:
“你与太子要在农庄做什么?”
昙曜暗自拨动手中念珠,努力平复自己的语气:
“做一场法事。”
“法事?法事为何要来此处做?寺中不可以吗?”
昙曜摇了摇头,“这件事不能被别人知晓。”
朝颜越发糊涂,有什么法事是非得暗地里来的。
“舅母生产在即,你们打算何时做?”
“需要时,可能是秋日,也可能是明年,说不准,目前只是在筹备。”
“昙曜,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现在到底要做什么?”
朝颜目光熠熠地看着昙曜,她的心忽然跳得极快,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将有不祥的事发生。
昙曜犹豫半晌,反问:
“颜颜,你可知陛下要改年号?”
朝颜点点头,六月,舅母肚子里的皇子出生后,魏帝就会颁布改年号的圣旨。
“那你可知陛下有意改为什么?”
朝颜咬咬嘴唇,艰难地吐出四个字:
“太平真君。”
“对,就是太平真君。”
昙曜走到窗台前,整个人似是笼罩在一层阴云中,迷雾让他看不清方向,圣光的指引越来越微弱。
“这个年号,于弘扬道教有大益,于佛法而言,却是举步维艰。”
“可是陛下本就更推崇道法,但他也并未阻碍佛法的发展。”朝颜连声解释。
魏帝前年虽颁布了让僧人还俗的旨意,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要求各地强制执行。
昙曜转过身笑着说道:
“其实陛下推崇哪方,我并不在意。佛法传播的根本在于人,若是我沙门之人众多,又何惧佛法得不到广传。”
朝颜惊得忍不住退后两步,这话单拎出来没有任何问题,可若是让魏帝听见,这无疑就是和统治者唱反调。
和尚不同于儒家,若是百姓都入了沙门,那谁来劳作,谁来打仗。
“昙曜,凡事都需适可而止,过往而不及。”
昙曜莞尔一笑,牵起朝颜的手宽慰:
“颜颜放心,我明白此理。”
“只是现下太子与陛下因信仰之事产生隔阂,朝堂内外勾结,他需要我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