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杨解林连忙弯下腰对朝颜抱拳行礼,“郡...四小姐,解林并非迂腐愚昧之人,没有喜婆便没有喜婆,我杨某人的娘子必须从正门进。”
他转身又对杨夫人说道:“娘,您就不要再耽误吉时了。孩儿早就说过,此生非谷咛不娶。事到如今,您何必还要再阻拦呢?”
杨夫人拍着大腿又开始了一哭二闹的那一套,“儿啊,不是娘阻拦你啊,是没有喜婆啊。谷姑娘,你就从侧门进吧,来日我们家再补偿你。”
朝颜瞟了杨夫人一眼,走到花轿旁弯下身问谷咛。
“谷咛,他们这般对你,你还嫁吗?”
隔着帘子传来谷咛的声音:
“主子,杨郎对我好,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朝颜按住要自己走出来的谷咛,转头对杨解林说:
“杨大人,吉时推后一个时辰,我这就给你找两个喜婆来。”
杨夫人颇为得意地瞟了朝颜几眼,哼,管你找来什么人,只要我说不合适就不行。
等待喜婆来的间隙,杨府的亲眷家属也走上前劝说,杨解林几次想直接推开杨夫人,奈何这杨夫人一人堵在轿子前,愣谁也拉不走。
围观的群众更是指指点点,他们在京师生活几十年,从未见过新娘子被堵在门口半个时辰还不让下轿的,真是闻所未闻。
莲芝的暴脾气更甚,直接对着杨解林大骂缩头乌龟,连带着将她身旁的范文轩也骂了一顿。
范文轩无奈地躲到一边,嘴中念叨着:君子不与女子计较。
朝颜制止住莲芝,走到坐在花轿旁的杨解林身边问:
“杨大人,还记得你当初求娶谷咛时说的话么?”
杨解林早已没有前些时候的意气风发,他颓丧着头答道:
“记得。”
“既然记得,那谷咛嫁进你杨府,也该让你娘歇歇了。实在不行,我那还有些奴婢,也能送来给你娘驱使几日。”
杨解林神情恍惚地看了朝颜一眼,似是下了重大决心般地站起身:
“多谢四小姐。”
他的声音陡然放大,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诸位请为我做个见证,以后我杨府的当家人便是我的娘子—谷咛。”
“母亲,你若是愿意,便继续与我们居住在一起。你若是不愿,我便带着娘子与你分府别住!”
杨夫人握紧拳头在杨解林身上一顿招呼,边哭边骂:
“你个没良心的,娶了媳妇忘了娘,我抚养你长大,你竟然为了一个外面的女人这样对我。”
见杨解林被打也不吭声,杨夫人转头又对朝颜斥责:
“你又是何人,我杨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挑拨。你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管别人家的家事...”
“杨夫人!慎言!”
昙曜冷着脸走出人群,将朝颜护到身后。
“贫僧亦是从凉州而来,熟知凉州习俗,今日之事您确有不妥之处!”
杨夫人见连平时供养的高僧都不帮自己,自己的儿子还给她脸色看,彷如受不了刺激般地哎哟一声坐到地上。
恰在此时,人群后方传来一阵骚动。
数十名身穿铠甲的侍卫先行开道,两名身着锦缎华服的美妇人缓缓走下马车,径直走到朝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