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
卢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唰”地一下推开茶室的大门,一股寒风直冲屋内的两人,惊醒了睡卧的少年。
“何事?”朝颜卷起画轴,抬眸问。
卢统将身上的深灰色斗篷递给劳齐,笑呵呵地边走边说:
“好事~~你可知你前几日交给我的那几人是谁?”
“不知。”
“高昌北凉的逃兵,道生正在攻打他们的城池,我就派人给他送了去。”
朝颜想起来了,虽说魏帝统一了北方,但三不五时的总有些小国在闹叛乱。当初攻灭北凉之时,就有几个沮渠氏的人向西逃走,又建立了高昌北凉。
山林不比城中安全,路过的既有好人,也有心怀歹念的亡命之徒。
单是来偷盗抢钱的贼人,怀什就抓了不下十批,全送给卢统做了功绩。
久而久之,怀什的名气远扬,再没人敢前来侵扰。
除了前日晚上不知死活的四个异乡人。
“大兄这仗打了快一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打完。”
朝颜站起身走到铜炉旁,想要拿起陶壶,却被烧热的陶壶烫了下。
怀什立马一个翻身,赶在卢统之前握住朝颜的手查看伤势。
“这陶壶放了一个时辰,你岂能徒手去拿。”
卢统推开窗,从窗台上抓了把雪花按在朝颜的手指上,
“冰雪可镇痛消肿,敷一会就好。”
朝颜抽回自己的手,对二人说道:“不过是小小烫伤,不用这么紧张。”
“女子就如花般娇嫩,岂能不小心呵护。”
怀什白了卢统一眼,又整这些酸腐的情话,这嘴简直比鸳鸯楼的公子还会说。
他隔着厚厚的手套将陶壶中的茶倒出,又拿起铁网上的地瓜剥皮,将肉一点点挖到盘中。
卢统正要拿起陶壶为自己也倒上一杯,被怀什冷不丁地拍了下手背。
“要喝自己去洗杯子,这是我洗的。”
卢统挑衅地瞪了怀什一眼,偏要夺走眼前的杯子。怀什也不是好脾气的人,两人你来我往,就在铁网上过起手上功夫,打得不可开交。
朝颜无奈地摇摇头,护着自己的吃食躲到一边。
等两人打累了,卢统又对朝颜说道:
“对了,还有件事。”
“我收到消息,陛下宣你回京的旨意就要下来了。”
此言一出,屋内的另外两人立马呆愣住,纷纷将目光看向卢统。
朝颜皱着眉头问:
“这么快?”
她的意思是昙曜上月来信才说通乐寺年底建成,这还未到年底,就飞一般地建成了?
卢统轻笑一声,“怎么,你还不想回去?”
朝颜暗暗腹诽道:还真是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