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什查无此人,杜家三子累世英名,只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恍惚间她走上了街道,看着四周的高楼大厦,她感觉是那么的陌生。
她问摆摊的阿婆:“阿婆,你信佛吗?”
阿婆看了朝颜一眼,答道:“我信耶稣。”
她又问另一个人,“你信佛吗?”
那是个学生模样的少年,穿着中学的校服。
“姐姐,世界三大宗教都没有佛教,我们是无神论者。”
朝颜感觉自己的记忆完全错乱了,她明明记得佛教是三大宗教之一,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寺庙,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她独自在街上游荡到天黑,看见相似的背影就冲上去,可都不是她想念的那个人。
回到家时,她仿佛看见昙曜正站在沙发前望着她,可等她走近,一切都成了泡影。
她就那样什么都不想地在床上躺了三天,睡梦中,她似乎闻见了昙曜身上的檀香。可梦醒了,诺大的房间还是仅剩她一人。
陆博延又来了,砰砰砰地在敲她的房门。
“朝颜,你在家吗?你没事吧?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好吗?”
朝颜将电视机的音量调到最大,抱紧膝盖窝在沙发里,像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看着纪录片中一闪而过的道观,她突然灵光一现,对了,石窟!
她拿起手机又搜索有关石窟的消息,昙曜五窟,没了,佛教的石窟,都没了。
她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依着脑海中的记忆找到昙曜五窟的所在地。
那处没有了令人赞叹的惊天佛像,有的只是又一片钢筋水泥,和来来往往的小镇居民。
她在返程的飞机上哭得快断了气,吓得空姐全程坐在她的身旁安慰。
“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石窟了。”
“小姐,您是要找什么人吗?您说的石窟是指什么?”空姐耐心地询问。
朝颜哽咽着解释:“石窟就是洞窟里雕刻着佛像。”
“诶,我知道有个地方有,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就在武威。”前排的大哥好心地说。
朝颜的眼泪立刻被止住,对了,天梯山!
她怎么忘了,天梯山石窟是在昙曜死前所建,她还可以去天梯山。
看着面前历经千年沧桑的大佛像,朝颜脑海中的记忆才逐渐鲜活起来。
纵使大佛身上的色彩已褪去,纵使他的脚底已被风化腐蚀,可那些年天梯山的敲击声仍在耳边。
那些都不是梦,是她曾亲身经历过的岁月。
她,真的好想昙曜。
一滴泪落在大佛的脚趾上,周遭的景象逐渐变得乌黑。让人犹如处在一个无边的黑洞里,没有光亮,没有尽头。
点点金光从无边之境洒落至她的眼前,逐渐汇聚成一尊含笑的金佛。
它的眼角似有泪水滑过,慈祥地看着渺小的朝颜。
“前世因,今世果。一切因你而起,自应由你而止。”
这声音,似从远方飘来,又似近在耳边,虚无缥缈,却又无处不在。
“何意?”朝颜问。
“痴人在本座面前求了万万千千个日夜,只求你平安无忧。本座感念他用情至深,护法有功,才赠他这份机缘。”
“历史由人所写,往事不可再来。”
“佛祖,什么意思啊?你能不能说大白话啊?”
朝颜想追着佛像再问个明白,可转眼她又被丢进另一处深渊,金光消散,徒留满目漆黑。
“颜颜~颜颜~”
是谁?又是谁在叫我?
朝颜在黑暗中四处张望。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放入一串念珠,珠体浑圆,灼热的温度从掌心传至心尖,又流淌至四肢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