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臣女离宫之时,就惨遭太子的下毒坑害,若非神医相救,臣女定会早家父一步而亡。”
“也就在这时,臣女才得知太子的谋逆之心。他以臣女相逼,威胁昙曜若不为他所用,他就杀了臣女。”
“他请陛下为臣女赐婚、又散播臣女与昙曜的谣言,事后刺杀昙曜,等等这一切,都是为了隐藏在各大寺院中的叛兵!”
魏帝的表情并没有太多惊讶,更像是一种确认。
“你是说…叛匪都隐藏在寺院?”
朝颜很肯定地点头。
“不止寺院,还有道观、深山、进京的百姓等等。太子的手上没有兵权,他若想夺位就得另辟蹊径。”
“杏城弘法寺,就是太子为陛下设下的屠杀场。到时陛下身死,太子顺理成章继位,不废一兵一卒。”
她顿了顿,轻笑一声,勾着嘴角反问:
“陛下不正是知道这一切,才带兵亲征的吗?”
魏帝并未正面回应,背着手走上高位,玩味地看向桌角的黑色药丸。
“你如何证明你说的话?”
“臣女愿亲自证明杏城所有三面锥皆不可用,助陛下捉拿叛贼。”
“好,但是这几日,你得随侍在朕左右。”
杏城事变后的翌日,城中一处民居。
一个皮肤蜡黄的僧人端着食盘走进屋内,对守在床前的女子说:
“昙谛,你先吃点东西,他身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只是连日赶路太过疲惫,多睡会就好了。”
朝颜看向在桌前摆弄餐食的法进,要不是有他在,昙曜说不定就真的命丧弘法寺了。
她走近桌边,端起一碗白粥边舀动边问:
“法进师兄,你为何会在杏城?”
如今的法进早已没了少年稚气,经历过诸多变故,他看起来愈发沉稳,对朝颜的抵触也随时间消散。
“机缘巧合,贫僧在师兄弟的口中听到了些关于他的传闻。但总觉得他不该变成那样,就亲自来打探一番。”
“哪想到刚来没两日就碰上你们,要不是贫僧当时在那,他可就真的死了。”
“不过说起来,还是得多谢你送来的药,贫僧当初割了那么大块肉,都能被你的人治好,那人医术了得。”
朝颜的视线瞟向法进露出来的半截长臂,当众割肉逼沮渠氏放粮,他也是真性情的人。
“只可惜,若他醒来发现弘法寺的人都…”
“这事也不是他能阻止的,在寺院中行禁忌之事,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惩罚。”
法进一边安慰朝颜,一边走到床边掀开昙曜的外衣,查看他的伤势。
几乎在同一时间,昙曜陡然睁开双眼,握住了法进的手腕。
“师…师兄?”
法进嘿嘿一笑,“没想到吧?是我。”
“我…死了吗?”
法进与朝颜对视一眼,故意使坏。
“是啊,不然你怎么会见到我呢。”
昙曜的神色立马晦暗下来,眼眶中似有泪花闪烁。
“也好,她们应该不会再因我受制了…”
“她们?还有谁?”
“颜颜和念念。”
“谁是念念?”
“我的女儿。”
“你们有女儿了?!!”
法进震惊地直接跳了起来,一会指指昙曜,一会指指朝颜,连话都说不利索。
“你们…你…你…你们什么时候成亲了?怎么也不派人送个信给我?”
昙曜这时才反应过来,侧头看向正朝他走来的朝颜。
“颜颜?”
“我在。”
“你也死了么?”
朝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