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王的出现彻底颠覆了场面的局势,寺院内外的打斗被迫暂停,两方僵持着看向山门前的变故。
“杜超,朕劝你最好束手就擒,你就算杀了朕,他们也走不出庐阳寺。”
虽然被阳平王挟持着脖子,但魏帝丝毫不惧,仍放着狠话。
阳平王冷哼一声,压根不将魏帝的恐吓放在眼里。
“到底是谁走不出这寺院,恐怕还说不定吧?”
他的话音刚落,众多士兵便从四面八方向内包围,吴王和卢将军父子、南安公主和永安老王爷在将士的护卫下徐步而来。
宗爱见来了救兵,心中大喜,火急火燎地跑到卢将军和吴王跟前。
“王爷,卢将军,陛下被贼人所绑,你们快些带人去营救陛下!”
“好说~”
吴王笑呵呵地应承着,他抬起右手轻轻一挥,士兵们的兵器便抵上了羽林军的脖子,墙头上的弓箭手也调转了方向,指向魏帝的人。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宗爱惊慌地问。
“如中常侍所言,本王在救人啊。”
宗爱这才发现吴王的笑不及眼底,但为时已晚,他已被吴王的人裹挟着带下去。
吴王瞥了山门一眼,自然地略过他们走向朝颜等人,见昙曜面色苍白,他担忧地问:
“曜师没事吧?要不先让太医来看看?”
昙曜摇了摇头,答道:
“无妨,贫僧还能坚持。”
吴王自知劝不动他,也不再坚持,转而从袖中掏出两枚金瓶递给朝颜。
“上好的金疮药和保命丸,你先给他用上。”
朝颜接过药瓶,揶揄道:
“你要是再晚来一会,我们可就都死了。”
“切,你当本王的那些弓箭手都是摆设?你看看有多少人是死在他们手上的。”
“你的弓箭手?”
朝颜惊讶地反问,她一直以为是道俊的人。
“不然呢?本王可是把家底都给你掏出来了。”
说话间,他眼尾的余光暼见阳平王等人都走进了大殿,转身带路道:
“走吧,去大殿给这事做个了结。”
朝颜搀扶住昙曜,趁吴王不注意,伺机小声对怀什吩咐:
“怀什,你带着你的人先撤,如果我们出了什么事,保护好念念。”
怀什自是不肯,坚持要留下来,但被朝颜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如果我们都死在这,那念念怎么办?她那么小能逃掉吗?”
“那…那我就守在附近,你有事给我发信号。”
说着,怀什带人翻墙而出。
这一幕恰好落在几名羽林军的眼中,他们不满地大喊有人逃跑,没成想反被看管的士兵打了一巴掌。
“少管闲事!”
现下庐阳寺的内外都被吴王和卢将军的人马把守,包括所有进山的路口,也被他们的人看管得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大殿内早已被太子的亲兵洗劫一空,供桌被掀倒在地上,供品散落一地,佛像上的金箔被用刀隔开,金身亮一块暗一块,再无往日的光彩。
魏帝面色平静地站在巨大的佛像面前,唯有两只拳头捏得咔嚓作响。
阳平王、卢将军等一行人站在魏帝的身后,无声地看着被毁坏殆尽的大殿,谁都没有开口。
紧随而来的朝颜扶着昙曜坐到大殿角落,一点点褪下他已经被血染红的僧衣,伤口的可怖,让她上药的手直哆嗦。
“疼的话你就告诉我,我动作再轻一点。”
昙曜微勾着唇角宽慰朝颜,“一点都不疼。”
卢统不知从哪找来一个药箱,也来到两人的身边,对朝颜说:
“我来吧。”
见朝颜仰头望着他没有言语,他解释道:
“你这样上药,他只会更疼。”
朝颜瘪瘪嘴,只好站起身,让出自己的位置。
卢统处理伤口的动作倒是娴熟,清疮、敷药、绑带一气呵成,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昙曜的背上已经多了一圈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