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的价格越加越高,终于,一道声音将一切尘埃落定。
“一千两黄金!”
没有人比他出得更多,我今晚,自然也归属于他。
正当我思考是该给他下药还是给他下针时,他带着朝颜花印记的手腕掀开了我头顶的红盖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当时的急切,我握住她的手腕,眼泪不经意间已蓄满眼眶。
是她,她要来救我吗?
“那个…我不要你对我做什么,我就是嘴嗨才举手的。而且我钱也没带够,等下你不要出声,我自己翻窗跑。”
我故意笑着说:“公子既已买了奴家,怎能一个人跑?”
“啊?”她显然没预料到我的回答。“那你要跟我一起跑吗?”
“好啊。”
我没有半点儿犹豫。
后续是道生和道俊带着人闯了进来,也顺带捎走我们俩。
临回京师前,他们带着我找到姨父,我提着他的头颅来到槐花树下,祭奠姐姐的在天之灵。
钟元广,呵,你也跑不掉。
在去京师的途中我才得知颜颜的女儿身,她将我安置在宜州的山庄,交给方伯照顾,又让方伯帮我请师傅,教我读书习武。
她不是经常来山庄,可能一年才来一两次。
那个初夏,她在‘众星捧月’下来到山庄,听方伯说她这次会住久一点,大约秋天才会回去。
我心中大喜,快跑向她的院子。
她的头发长了许多,容貌也比先前更加艳丽。我不知道这么形容对不对,但她真的很好看,比我好看。
“怀什,你在这住得还习惯吗?”她笑着问我。
我点头,“你这次会住很久吗?”
“嗯,京师比较热,我来避暑。”
“那我带你去溪里捕鱼吧?溪水里很凉快。”
“好。”
那个夏天,我们基本整日都待在一起。她是我的主子,我是她的小厮。
我为她遮阳,为她摇扇,护她午憩,陪她观星。
她望着溪面沉思时,我突然明白,她的心里有一个人,在凉州。
她说:“我想培养自己的势力。”
我答:“我帮你。”
于是,我利用我的疾风堂帮她搭建起墨墨派。明面上,我也成了鸳鸯楼的老鸨。
我记得昙曜,他不就是以前和颜颜吵架的那位大师吗?十年过去,他身上的正气越发让人讨厌了。
安祁山寺的后山,他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亦未开口。
我知道,他在打量我唇上的胭脂。
我就是故意的,我早就知道他站在木屋外,他们都分开五年了,什么感情也该断了吧。
但这人还是让我刮目相看,他竟然凭一己之力毁了慧觉寺的藏经阁。
我还以为,他是个迂腐的和尚。
自从颜颜从凉州回来后,她经历了很多事,但无一例外,都和这个和尚有关。
要不是看在颜颜的面子上,我早杀他千百回了。
在中山的那两年,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每日日作而出,日落而息,若是想她了,便坐到她身旁看看她。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祸得福,但经历过一次决裂后,我只想珍惜待在她身旁的时间。
我知道她在乎什么,她的家人、昙曜、挚友,任何一个人出事,她都会痛不欲生。
所以,哪怕是我身死,我也要救下道生。
只是我不知道,她会对我说:
“你对我也很重要。”
什么叫我对她也很重要?她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