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被你收留,我娘觉得屈辱,是在认贼作父。”
韩嫣然把从母亲那里听来的,关于镇国侯的事情,与知景详说了一遍。
知景听了,一颗心生疼。
她为韩昌这个耿直的武将,又被斯文败类水千钧给害了而感到难过。
韩嫣然喉头哽了哽,将满满的酸涩压下,强颜欢笑道:“之前那幅画像之事,你说是我的女儿家情思,但我想跟你说,并不是这样。
我对庄亲王爷,虽然仰慕过,但是自从皇上为你们二人赐婚后,我便放下了自己的心事。
但是,我知道镇国侯有不臣之心后,便觉得,不能让你们之间的婚事,无辜拖累了庄亲王。
他自幼在皇权的压迫下长大,已是十分不易,若是有个谋反的姻亲,皇上必然不会给他半点活路的。
所以才想出了画像之策,当时我只想,有了这个谣言,你和他的婚事必然是不能成的。
我也只想到这里,其他的没想太多。
虽然对你造成了伤害,可若镇国侯造反,你便成了乱臣贼子的女儿,即便没有这个事情,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她背过身去,抹了抹眼角的泪,又絮絮叨叨道:“没想到,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你还愿意帮助我。
如今,再说什么抱歉之类的话,也毫无意义。
说要如何报答你,也是苍白无力,除了出卖一些力气,给你当奴为婢外,我拿不出什么。”
知景仰起头,天空中,星光稀疏。
半晌后,知景的声音清冷又凉薄,“父债子偿的事,我是不会认的。
水千钧干的事,我不会替他道歉,更不会替他赎罪半分。”
韩嫣然转眸看着她,张了张口,半句话也未说出来,只是一行清泪流了下来。
“他是他,我是我。”
知景面无表情道:“所以,你们没必要因为他的罪孽恨我,我也不会因为是他造的孽而对你们施以援手。
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也只救我认为该救的人。
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一大早,义诊的大夫全部出门,小院里恢复了宁静。
韩嫣然垂着眼泪在母亲身边照顾着。
韩夫人神情委顿,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欲言又止,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韩嫣然道:“娘,女儿求你了,就算为了女儿,您能不能把这药吃了?”
韩夫人一边咳嗽一边摆手,“吃了这个,我以后,有何脸面去见你爹,去见你的哥哥们?”
韩嫣然忽然崩溃了似的,伏在母亲身边痛哭,她感到深深的无力。
“嫣然,让我跟夫人谈谈。”
忽然,知景的声音在小屋内响起。
韩嫣然站在院子里,屋内,不知道知景与韩夫人说了什么。
只是屋内,不时传来咳嗽声夹杂着呜咽之声。
良久之后,知景走了出来,对着嫣然道:“好好照顾夫人,她服过一次药,等会儿可能会发汗。
你只需帮她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喂一点清粥给她,等到午时前后,再服一粒药丸便可。”
韩嫣然一愣,旋即,顾不得其他,转身向屋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