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部出来,镇国侯想了想,直接进宫。
自从发生水轻扬被抓和账簿事件以后,康泰帝并未单独召见过他,镇国侯心里清楚,自己目前还是皇上要保的人。
只要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无论刑部还是大理寺,短时间内,奈何不了自己。
镇国侯所料不假,就京兆府提供的那本账簿而言,若是康泰帝不想保的人,足以将人捉拿入狱,判个死罪或者流放罪,都有可能。
但是,康泰帝觉得自己正是用人之际,而且,一定要用对自己忠诚之人。
因此,针对镇国侯的案子,他在大理寺和刑部没有拿出实质性的证据之前,采取和稀泥的态度。
镇国侯进了仁政殿后,简单问了一下皇上圣体情况,之后话题一转,忽然说道:“皇上,庄亲王爷好像对臣颇为不满。”
康泰帝看了他一眼,他知道,镇国侯这话背后的意思是什么。
大理寺、刑部,现在正在彻查镇国侯。
难道这里面还有庄亲王的手笔?
若是这样的话,庄亲王隐藏的可是够深的。
被康泰帝一看,镇国侯尴尬一笑。
“水卿的意思是?”
镇国侯说道:“臣……臣就是觉得,臣与孽女断绝关系一事,让庄亲王爷丢了脸面,所以,他要整治臣。”
“如何整治?”
镇国侯想了想,说道:“臣听闻,他与工部打招呼,不准给臣治下的护城军发放甲衣和武器。”
康泰帝看着他没说话。
镇国侯又继续道:“庄亲王爷似乎与工部尚书,走的颇近。”
“他一个闲散王爷,不是对朝政不感兴趣吗?怎么,愿意结交朝臣?”
“臣也被庄亲王爷蒙蔽了,之前一直都以为,他是个一心玩乐的闲散王爷,没想到,他还与一些朝臣来往甚密。”
康泰帝沉思起来,想了好一会儿,才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
他对着镇国侯道:“既然知道,有人要整治你,就把屁股擦干净一些,一旦让人家抓到了什么把柄,朕有心帮你擦屁股,怕都来不及。”
“是,臣定当注意。陛下,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在朕面前,你还藏着掖着,但说无妨。”
镇国侯压低声音道:“陛下,庄亲王此人不简单,臣心中一直觉得,此人心机深沉。”
这话正说到康泰帝的心窝子里。
这些年,庄亲王在他面前装的滴水不漏,让他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把柄,可是,就是怎么也放不下心。
康泰帝端起面前的茶,轻轻饮了一小口。
现在他有严重的失眠症,夜里很难入睡,太医让他少饮茶,所以,他尽力控制饮茶的浓度和饮茶量。
放下茶杯,他道:“如此说来,朕的皇子们还年幼,庄亲王对朕的江山感兴趣?”
“这……这臣不敢妄言。”
康泰帝见问不出什么,顺势转移话题。
镇国侯哄的康泰帝放下了戒心后,把工部出库单子拿了出来,康泰帝拿起笔签上御批,然后盖了宝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