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一言不发，振翅高飞，天空中舞动着。

两人来到的森林的尽头。

满山青翠到悬崖边缘戛然而止，森林的尽头是悬崖。

一座木桥连接两边，上面铺设着结实的木板。

孤儿院的人和梦魇蜘蛛全部都在对面，1号平稳落地，把陈央送到了桥头。

“如果牺牲少数人就能救活更多人的话，你怎么选？”1号面无表情。

陈央没有犹豫，直接说：“我会救我愿意救的人，无外乎人数的多少。”

1号诧然，似乎没想到陈央会这样回答他，他还以为两者是同一种人。

“我跟你不同，我在孤儿院中见到了太多的残酷，如果说孤儿院的孩子都拥有一个执念，那我的执念就是带这群孩子们脱离苦海。”

“其实那天我看到了你骑着人头蜘蛛越过主楼，就在那个时刻我突然醒悟了。”

陈央追问，“醒悟了什么？”

1号顿了几秒，眼神憧憬地遥望着对面，对面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早就知道我可以变成一只蜘蛛，每天晚上，我都会在2号睡着以后，悄悄走出宿舍，藏在主楼的角落，看着梦魇蜘蛛成群结队地来到这里学习。”

“我甚至结识了一群小蜘蛛，它们对我抱有善意，或许是感受到我们彼此之间存在的联系，我时常在想，成为他们的一员也不错。”

“每次见面，它们都告诉我，我与它们的气息越来越接近了，不，我比它们还像一只梦魇蜘蛛，它们告诉了我悬崖下方是怎样的场景，也告诉我了下面已经有一只进化成功的人头蜘蛛。”

“那段时间治愈了我对未来的恐惧，原来我不第一个变成蜘蛛的孩子，我不是唯一的“怪物”。”

“但就像我说的，每个疯子都有一件不得不去尝试的执念，我的执念迫使我想办法，我的技能激发我的脑细胞，我想了很多办法，变成蜘蛛带着孩子们离开，说服蜘蛛带着孩子们离开。”

“可这一切都绕不开一座大山，孤儿院的最强者，蔷薇。”

“作为1号，我经历了多场手术，在很多时刻，我是孤儿院孩子们眼中羡慕的那个孩子，我被妈妈们偏爱着，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应该不知道，在成为一级孩子后，根本不需要所谓的清除记忆，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地接受手术，那时我的精神状态已经相当的“稳定”了。”

“这些可怕的记忆时常在晚上如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记得我来孤儿院以后得每个孩子，也见证了手术失败后，从此被收养的谎言。”

“越了解蔷薇，就越能清晰认知到我们与她之间的差距，那种让人“绝望”的差距，直到看到你那天，我的大脑计算出一种可能性，你坐在人头蜘蛛上，或许你是一个变数，能够帮我实现我的执念。”

陈央忍不住发问，“可能性有多大？”

“千分之一吧。”

“这么少？你就敢赌一把？”

1号笑了，陈央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状态如此放松，平时见1号的时候，他总是情绪低沉，仿佛一块千年寒冰。

1号眉眼柔和，“少么？蜘蛛蔷薇是蔷薇的克隆人，连森林中的植物都与蔷薇有联系，我还知道蔷薇在每个孩子体内都留了什么，这种局势你觉得千分之一还少吗？”

陈央复杂地看着1号，难以想象一个孩子没有清除记忆，保留所有惨痛的记忆还能勇往直前。

扪心自问，陈央可能都做不到，不断反复的折磨一个人的身体和心智，要知道陈央是二十多岁，而1号最多也不会超过15岁，甚至也就12、13。

可1号心思缜密的可怕，他潜伏了多久？

“我看到2号每天晚上都看着路灯，梦魇蜘蛛也告诉我有一个人头蜘蛛在下方，我很自然就联想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