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夫几度欲出声询问,可是看着小小孩童井然有序全神贯注的处理着伤口,便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还是等事后再问也不迟,定要问问他是何人所教,又师出何人。
他这哪是收了个徒弟,分明是收了个小妙才啊!
待见他没几下就缝合好了,又取出一个小瓷瓶,用那长柄剪子夹出一个黑糊糊的棉絮球,陆大夫有些疑惑,这难道是草药汁吗?
可闻之又不像,这味道像是铁锈味儿。
将那黑糊糊的棉絮球又重新再缝合好的针脚处来回擦拭,那颜色呈褐色,微黄。
又在小箱子里取出一卷纱布,将那周言的胳膊缠绕了起来。
还用了两个劈好了的平面木板,固定住了胳膊,又用纱布缠绕固定。
而杨家的几个大人,此时的表情真是丰富多彩,有诧异的,惊悚的,有一脸想看又不敢看的,有紧咬牙关满目焦灼不安的,有好奇的,有惊恐的,仿佛上演着一部默剧。
洞穴外站着的村民,有一部分已经被村长带领着去处理野猪了,总要有人收拾才行,那么多头猪,血腥味太冲,会招来其它野兽不说,那苍蝇蚊子也会在那聚集。
拖回来后,杀了,再问问大圆子,怎么个处理。
要是能分了,大伙也就不会饿着了,村长心里打着小九九,寻思着,自己好歹是个村长,那分的多一点,估计没人会说什么吧?
剩下的一波人,一个个和那大头鹅似的,伸长着个脖子,踮脚观望。
从外面看洞内,真是看不太清,又不让靠太近,说是有灰尘会感染啥的,他们能有啥灰尘?又不是去土里打滚了,还能站在那就掉土不成!
真是穷讲究!
也有那只看不发表意见的,毕竟咱不懂,让干啥就干啥呗,咱就一个看热闹的。
站在洞穴外的前排看客,一会呀!一会啧!一会咦!一会哎?后面的人忍不住拍前面的人,悄声问:
“咋啦咋啦?”
被拍的人一脸的不耐烦,抖抖肩膀:“你别扒拉我,自己不会看啊?”
“哎?我说你这人,这不废话吗,我看得清还用问你啊?”
“我说吴老三,你那眼神,金子掉你脚边你都看不见,你还瞎子凑热闹,听听声儿得了呗,问东问西的。”
这两人悄声拌嘴,扰的周围看的聚精会神的人,一阵的翻白眼。
有人不时的嘟囔,我爹腿断了送去医馆,人那大夫也没这么个麻烦啊,咋洗个手都那老多步骤?
哎哎?你瞅你瞅那咋洗完手还要在用瓶子里的水洗?这不就是脱裤子放屁吗!
那还是个娃嘞,能懂个屁,尽胡闹!让个毛都没长齐的去霍霍!
谁说不是呢!我看那哑巴大概是吓傻了,病急乱投医嘞,你瞅那娃在干嘛,洗个手都好几遍,那周言有传染病不成?这给他讲究的。
你能消停不?安静看不行吗?咋废话那老多,没瞅着陆大夫都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呢吗?
就是就是,那要是真有啥事,人陆大夫能不出手吗?
哎哎哎!快看唉,那咋还缝上了?给那胳膊打补丁呢啊?啧啧啧,小花样一套一套的。
小孩子过家家吗?哈哈哈!
那咋还插了个管儿?通风呢?
啧,你这人真讨厌,说就说吧,一个劲凑我耳边吹啥气?你那嘴庞臭你不知道的吗?都招苍蝇了,还挨我这么近,滚滚滚!
洞穴外的村民,嗡嗡嗡的低声议论个不停,见洞里的几人终于出来了,众人又哑火了。
蒋氏朝着众人白了一眼,拉着两个儿媳去找那些猪去了。
那可都是她孙女的战利品,可不能让那帮子黑心的给昧了,她可记着多少头呢。
没走多远就看到村长带着几个人正在热火朝天的杀猪。
蒋氏压着火,走到近前,耷拉着个菜刀眼,睨着村长道:“咋?你要摆席啊?”
村长听到蒋氏的声音,头皮就发麻,这弟媳真不是个好惹的,他赶忙一脸尬笑应对:“呵呵呵,说的什么话,我那不是怕血腥味招苍蝇招野兽吗,寻思着赶紧杀了,然后看看你们咋么个安排。”
蒋氏这才熄火了,既然都有人帮着杀了,她也不是那小气的,估摸孙女也不可能让她留着,这事还得去叫丈夫过来分。
蒋氏让跟在身后的大虎去叫杨老头过来主持,她要和儿媳妇炖肉去,得给我大孙女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