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的安保与法租界的巡捕房不是吃素的,他们如同猎豹般敏捷,又如猎犬般嗅觉灵敏,很快就在码头抓到了想要逃跑的云秀。云秀,这个曾经看似柔弱的女子,如今却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母狼,面对重重包围,她冷哼一声,目光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她盯着为首的程慕楠,不甘心地追问:“向芷苒什么事情都没有吗?”她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带着一丝颤抖,却也充满了力量。
程慕楠,这位向家的得力干将,面对云秀的质问,只是平静地回答:“托小叔的福,她一点都没有伤到。”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的眼神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似乎在思考着更多。
听到程慕楠的回答,云秀突然像疯了一样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刺耳,如同夜枭的哀鸣,在码头的夜空中回荡。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绝望,仿佛在嘲笑命运的不公,也在嘲笑自己那被背叛的心。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程慕楠在大帅府见过这个女人,表现得格外温婉稳重,和现在的疯子形象完全不一样,所以他格外好奇她这么做的原因。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试图透过云秀的疯狂,触碰到她心底的真相。
“为什么?我倒要问问她向芷苒为什么要把我赶走!”云秀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恨和不平,“真是可笑,我和大帅朝夕相处六年都比不上她这短短的几个月!”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尖锐,仿佛要刺破夜空,“她凭什么能赢得大帅的心?凭什么!”她的话语如同利箭,直指向芷苒,也射穿了她自己破碎的心。
她没想到,大帅居然能为了向芷苒做到这个地步,那样快速砸下来的吊灯,他就不假思索的为向芷苒挡下来了,那可是真的会死的!那一刻,云秀的心彻底碎了,她所有的幻想和希望,都随着那盏吊灯的坠落而化为灰烬。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如同被背叛的母狼,她发誓要让向家付出代价。
“打晕她,带回去。”生怕这女人发疯再乱说些什么,程慕楠对着手下人吩咐。他知道,云秀已经彻底失控,她的疯狂和愤怒,如果不加以控制,可能会给向家带来更多的麻烦。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但很快恢复了冷峻。
向冉冉这会已经赶到了医院,坐在手术室外看着白色的大门出神。她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她知道程锦的伤势严重,但她更担心的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疏忽和大意。利用他人的愧疚感让她不好受,因为她分明没有付出真心。程锦现在生死未卜,她第一反应甚至还是担心自己的任务没法完成。
而云秀被押解回了警局,她那疯狂的笑声和歇斯底里的控诉在回廊里回荡。程慕楠没有多言,他知道云秀的心已经彻底扭曲,再多的解释也无济于事。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个曾经美丽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人总是善变又难懂。
程锦的手术进行了数小时,当医生最终出来时,向冉冉几乎不敢呼吸。幸运的是,医生告诉她,程锦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向冉冉的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解脱感,她紧握着医生的手,连声道谢。她的声音中带着颤抖,眼中满是感激的泪水。
在程锦的病房里,向冉冉紧握着他的手。他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如纸,向冉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脆弱的,这样看起来反而和程慕楠多了几分相似。如果他不曾被抛弃,或许会长成程慕楠那样温柔谦逊的人吧。不过也是因为闭着眼睛,生人勿近的气势消失了,眉眼间添了一丝柔和。
而云秀,尽管被关押在警察局里,她依然不改其疯狂本色,她对向冉冉的恨意,仿佛化作了无形的锁链,紧紧缠绕着她的心。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但她依然不甘心,她要让向家和程家为她陪葬,她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付出代价。
作为法医的程慕楠本来是应该在犯罪现场调查的,但毕竟涉及了程家和向家,所以他只能亲自处理云秀的事情。一切妥善处理完,他还要回一趟程家,毕竟自己的爷爷和父亲都在等他回话。
程锦在病房中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和身边关切的向冉冉。他试图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声音微弱。“你醒了。”向冉冉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的眼中满是担忧与心疼。她轻轻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动作温柔而细心。
程锦微微点头,试图坐起来,但一阵剧痛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动作。他轻轻皱了皱眉,向冉冉立刻扶他躺好,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别动,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向冉冉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