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无际的苍穹,绵延数万里的白色海洋下,一片寂静中忽然闪过一道金色流光!
“应该就是这儿了!”
骤停的金色流光,刹那间,金色流光爆散而开,其真容显露,竟是当今上界三方天地之一,名为鸿域千尺的鸿域之主!
其鹰首人身,胸前一片纯白毛点缀一身棕色的羽毛,震着双翅悬停在空中,一双暗藏利刃般的眼好似能看穿一切,盯着那几百丈的深林,缓缓落在一鬃树梢上!
不过一瞬,其抬头看向云端,露出一抹诡异的笑,随即化做一道金光没入白色浪潮中!
于此东方千万里之外,三道金光一闪而过,眨眼便消失于视野,闪烁在那好似刺破苍穹的断殇峰脚下!
良久,树叶沙沙作响,千丈高的巨大树木所组成的森林也震颤起来,紧接着,好似千重巨浪般的冲击波接连拍打而来!
泛着赤红色的金光一马当先,其后则是数十道与之相比稍弱小些的金色流光!
电光火石间,所到之处参天树木成片倾倒,顿时火光染红此片天地,开天辟地似的巨响在脑海轰鸣,万重山峰紧扣大地,也受不住晃动起来!
“痞子!束手就擒兴许还能让你投个好胎!”
泛着赤红色的金光里,一貌似二十来岁的青年脑海中传来叫骂声!
湛蓝的道袍下,一米八二的身高显得有些纤瘦,可其棱角分明的面容好似雕刻出来的一般,眉眼似剑加上一头短刘海,其气质所显,绝非弱不惊风之人!
相反,这青年所显露出的气势,颇有几分撼天动地之意!
闻言,他紧盯断殇峰方向的目光略微晃了一下,瞥了叫骂声的方向一眼,便不再理会,任由他们如何叫骂!
“花痞子!!!问你话呢你个小杂毛!”
......
断殇峰顶,透骨的狂风猎猎作响!
由狂风所塑,数十米长的冰锥随处可见!
山峰顶部被数百米厚的冰层覆盖,斜出一角刺破近千里厚的云层!
“千年前那场浩劫,他挥出的这一剑,留下的剑意仍旧如新啊!”
看起来有些微胖,身着湛蓝色道袍的中年人感叹道!
其右手持一把青光荧荧的铁扇徐徐扇动,一身湛蓝色的道袍上,那像是某种字符的纹理,不断有金光流窜而过!
“上尊!这不过是千年前的一场小打小闹...与当下相比,其实力还不如初入神境的...”
身形微胖的中年人闻此言语,目光斜视而去,质疑声戛然而止!
只见那四人非人,浑身覆盖着蓝白相间毛发的兽人,低着似狼又似狗的狗头,双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鹔硅!你觉得此景如何?”
闻言,其右后方一十余丈高,宛若石头堆砌而成的人形巨物恭敬回应道:“回凌宫主!这数百万丈高的山峰,受此一剑,近乎被腰斩,一千八百年前,此人自当无敌于世,为众神之巅!”
中年男子云淡风轻的摇晃手中的铁扇,其脚下是略微倾斜,一望无际的冰川!
三人站在断殇崖顶,俯视山脚下那片璀璨流星!
断殇峰下,数十道金色流光蜿蜒辗转,不断对其中一抹带有赤红色的金色流光发动袭击!
其速之快,眨眼间便甩开埋伏在林中,向他发起突袭的一众人!
可前者刚过,后者又奔袭而至,所经路途,好似有无穷无尽的敌人正埋伏着,等待他的到来!
他不断躲避,抵挡突袭而来的攻击,紧皱着的眉头诉说他已对此不耐烦!
这若是换做从前,他眨眼间便叫这些恼人的苍蝇灰飞烟灭!
可是,现在他没功夫理会这些杂鱼!
忽然,众多突袭而来的敌人中,一道湛蓝色,裹挟着万钧雷霆的巨大光柱向他袭杀而来!
瞳孔猛的放大,他堪堪躲过这出乎他预料,好似贯彻天地的一击,云层中久候多时的鸿域千尺已闪烁而至,蓄力给予他强力一击!
才刚避开那湛蓝色光束,几乎同时来到他身前的这一击让他无暇再避,凌空转身以右手手臂格挡,却依旧被重重砸入深林之中!
鸿域千尺并未继续追击,反而面漏惊骇之色,他没想到自己的突袭竟会被格挡!
并非自夸,若是换成自己受此突袭,后背定遭重击,身躯也定遭重创!
“相比上次见面,如今你的实力更上一层了!花言?”
话音未落,花言下坠位置的周围,烟尘冲天而上,数公里内的树木尽数倾倒横飞!
金光一闪,名为花言的亲年转瞬间便飞跃至数里外,鸿域千尺很是不解的看向其奔逃的方向!
逃?以鸿域千尺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跑!至少在面对自己时,这目中无人的亲年是绝不会逃的!
看他的去向,自是那断殇峰顶!
鸿域千尺也不做过多思虑,化做一道金色流光,身形闪烁着追击而去!
不过一息之间,他便追上来堵住花言的去路!
数十片泛着赤红色荧光的利刃交错袭来,鸿域千尺瞳孔猛缩,好似两竖猫眼!
不敢有丝毫懈怠,极致的身法施展开,险之又险的避开那数十道白刃。
花言一记飞踢接踵而至,其侧翻身躯斜飞躲避攻击,与花言擦肩而过!
“殇云盘?!!”
鸿域千尺还在惊愕中,花言已向云霄飞去,丝毫没有恋战之心!
双目一横,便再次闪身追了上去。
眨眼间,鸿域千尺震着双翼再次出现在花言身前!
“滚!”
数十把泛着赤红荧光的白刃围绕花言舞动,随着暴呵声起,白刃尽数回到他的手中,拼接成一个弧行圆盘!
弧形圆盘向前猛的一挥,势分天地般的无形斩击,向那鹰首人身的鸿域千尺袭去!
一线天?!!
那鹰首人身的鸿域千尺,神色惊骇的被一分为二。
一头短发的道袍亲年继续径直而上,穿过那被一分为二的躯体;可那被斩断的身躯,在花言穿过的瞬间便消散!
原来只是一道残影......
对此,花言的神色没有任何波澜,好似早已料到那般,继续向断殇峰顶极速而去!
身后,鸿域千尺神色凝重的看着手持殇云盘的青年没入云霄!
“咳咳!该死......”
原本胸前那一抹点缀的白色已然变得暗红,整齐的羽毛被斜角三十度分割,触目惊心的伤口从左肩斜贯至腰下!
“好险!还好只是皮外伤...再晚分毫非得交代在这儿!”
两年前,殇云盘横空出世后,他对此只有所耳闻!未见其势,只听传言他觉得是夸大其词,如今得见,才知并非流言,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惊魂未定,不由他再多想,当即盘坐下来,双翼展,包裹全身,缓缓落入树林中!
刚接触到地面,泥土螺旋而上,将鸿域千尺整个包裹,片刻后,其形似一个巨蛋;蛋上绿芽疯涨,眨眼间便覆盖丈二土黄!
“嗯?那...那瘟神来了!”
狼首人身皮包骨的家伙很是紧张道。
他名为狜,是暗域兽族的两大将之一!
殇云盘本是兽族率先获得,整个兽族无一人能使其认主,之后便搁置在兽族中心腹地!
十来天后,兽族获至宝的消息走漏,又受大肆渲染,殇云盘被传得神乎其神,又两天后,殇云盘被花言盗取。
其明目张胆的冲出兽族腹地,以刚获得并认主自己的殇云盘,一击便破开兽族的护族大阵,张扬而去!
众人皆知,狜与花言之间水火不容,花言能进入兽族领地,可以说是在狜的带领下安排,目的为坑杀花言。
花言知道是陷阱,将计就计,刚入兽族的护族大阵便人间蒸发,最后意外获得殇云盘,力破兽族围攻,劈开兽族护族大阵张扬而去!
兽族偷鸡不成蚀把米,恼羞成怒想上明煌苍域,找天禹宫讨个说法!
奈何大阵被破,兽族与明煌苍域的关系本就不怎么好,修复大阵后才走访各族,上天禹宫为此讨个说法!
接连两次都被凌墟以闭关为由拒绝,一托便是一年!
花言夺宝后便私自下界,整个人销声匿迹,兽族竭力搜查,近一年世间才搜寻到花言踪迹!
一切的一切,本该是兽族咎由自取,狜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狜与花言有私仇这事,整个兽族高层近乎人尽皆知;狜深知花言的厉害,现在更有殇云盘傍身,光看到他的人影就怕得不行,见其怒气冲冲而来,直接被吓得失态!
不过,这只是外界看到的表象......
“放,了,她!”
眨眼间便是数千里,手持殇云盘的青年已然来到三人面前!
见那石人鹔硅一手放出淡淡金光,牵引着一位昏迷的女子,将其悬在断殇峰顶唯一一处十来米宽的裂缝上,三个字皆是咬牙而出,就差把殇云盘扣在石人的脖子上了!
鹔硅神色坦然,丝毫不惧眼前这小不点儿。
狜却早已躲到那中年男子的身后,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那手持殇云盘之人的模样!
“数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开口之人便是那中年男子,名唤凌墟!
他是明煌苍域,天禹宫第三任主人,上界众神都要尊称一声‘上尊’的存在!
除此之外,他更是眼前手持殇云盘,满腔怒火的青年人的叔叔!
现世众神眼中,目前唯一能有能力制住眼前之人的人!
也是他将花言,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抚养长大!
“死胖子别跟我套近乎!放了她!不然今天我连你一起宰了!”
“...嘿?你个臭小子!几年没见翅膀硬了,欠揍是嘛!”
两人发狠,迎头便撞在一起,像极了两头牛对撞在一起那样!
“臭老登!别以为我真怕了你!还当这是以前呢?大不了就鱼死网破,都重头来过!”
花言左手由下而上,指着凌墟的鼻子叫骂,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嘿呀!反了反了!这才几年,你是哪儿来的底气跟我蹬鼻子上脸...看我今天不把你屎包都打出来!”
说着,右手一把抓住花言那大不敬的手指,使劲一撅,顿时疼得这青年嗷嗷直叫。
旁边的两人看到这一幕当场愣住,似乎脑袋短暂宕机了片刻!
都听说这叔侄二人水火不容,几年不见,一句话两人就炸了,当即便死磕起来,完全不管周围有没有人!
“嗯啊...松手!死胖子,再不松手我就真不客气了!”
痛得花言咬紧牙关,几乎单膝跪在地。
话才刚说完,右手便将殇云盘掷向凌墟的面门。
凌墟左眉微翘,当即松手,另一只手握着的铁扇张开,于面门前抵挡无声而来的殇云盘!
可即便如此,凌墟也被这看似随意的一击,打得连退数米,青色铁扇上留下一道深黑色印痕!
凌墟翻转铁扇看了一眼,当即惊骇的看向这自己一手抚养大的孩子,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断殇峰顶数千米范围内的百米厚冰层,都因这一击呈蜘蛛网似的裂开来!
“看来这次,你这臭小子底气确实很足!”
“老毕登!都快给我拧下来了...”
花言咬牙切齿的甩着手,接住弹回来的殇云盘,满脸疼痛难忍的样子!
“......”
凌墟沉默着,看着那青年手中的殇云盘。
他没想到,那殇云盘竟如此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