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要停下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了,不着急的人就开始在书店里看看手机看看书打发时间,甚至可能还有闲情逸致赏赏雨,着急的就开始打车也好叫家人也好到这里把自己接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忙着自己的事情,但人就因为这场雨聚在这里明显没有要减少的意思。
舒河觉得有些烦了,但不明显,继续安静的在角落看着手里那本乏善可陈但别无他选的书。
这样的环境舒河不太能静下心来,当然主要的原因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出于习惯只要下雨了他就难免会担心君卫疆的身体,虽然看着还硬朗但毕竟年事已高还有诸多旧伤,这场雨来的很着急而且看着一时半会也停不了,虽然不一定有什么直接关系,但舒河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担心。
舒河的手机突然响了,声响不大也不是什么标新立异的铃声,根本就不会打扰到其他人,但舒河看到备注就赶紧接了。
“喂,是我。”
“今天放假出来,我现在在cake隔壁街的书店。”
“我马上过去,具体的到了再说。”
河:临时有事,不确定几点回去。
Sun:好
Sun:注意安全
很快接舒河的车就来了,坐上车之后舒河又给景旭阳发了条消息,看着车窗户上的雨舒河什么都没说,他比所有人的预想都要平静。
舒河第一次看到君子卿这样的无助,但也能理解,舒河也没有废话只点了一下头之后就开始做进手术室的准备,他挂电话的那刻他就没什么信心能让君卫疆活下来,人体自然的衰老是人类会遇到的最强大的疾病,或许不直接致命但比任何疾病都要长久而难缠,也会让一切问题变得更加的严重。
手术最终持续了整整四个小时,然后手术室的灯关了,没多久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在手术室外等着的人都翘首以盼,等一个好消息。
“抱歉。”
两个字宣告了所有答案,其实他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无论做了多少准备当这一切真的到来的那一刻他们才知道自己到底多么脆弱,这不是舒河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了所以要平静的多,默默地做着他该做的事,除了工作之外他什么都没有说,那是他现在能做的也是目前仅能做到的所有的事情。
君子卿没有哭,只是沉默的在那里坐了一会儿,也没有叫他,温姿柔压着情绪哄着怀里感觉到不对劲的君越冰,也没人嫌吵。
所有人这个时候都没有哭,只是非常的沉默,沉默的让人觉得似乎声音这个东西现在不存在了似的。
君子卿收拾了下情绪处理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医院这边舒河帮忙开具死亡证明和暂时的遗体保存,君子卿要联系军部,温姿柔照顾着小孙女,而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得到通知而姗姗来迟的战百戈知道之后只是默默的坐了一会儿如同蜡像一样,吵了一辈子,现在像是这样难得安静的坐坐了。
所有人都没有停下来,都在做自己现在应该做的事情,这件事很大,但也很小,不会有人因此就停下,但也不会没有人关注。
等到舒河处理完所有的事情终于喘口气的时候才发现雨居然现在还没有停,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件事情按照规定暂时保密,所以景旭阳问的时候舒河也什么都没说,只说暂时需要保密,景旭阳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君子卿要忙的事情很多暂时都没有时间回来,所以基地的事情暂时舒河管,实际上这本来就是舒河的职责来着,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基地内部一切如常,时间就在各种事情的挤压之下匆匆忙忙的都过去了,就像是那天的四个小时一样。
四个小时与四十天哪怕是四十年其实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一个月之后又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制定的计划总是理想的,但人生从来都不是计划的,也不是合乎理想的。
君子卿不在的这一个月里面除了景旭阳之外所有人正式的感觉到了如果舒河真的来当直属大领导会有多么强的压迫感。
因为工作的增多舒河待在办公室的时间也多了,当然了这一个月的时间舒河也没少发展自己的势力,动作比之前的还要大刀阔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