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电梯，并没有立刻开门进屋。她站在楼道的窗口，向下看去，顾越还站在楼下，只是撑着伞看不到脸。

厉之薇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亮了灯，谢云川跟着一起进了门。厉之薇的屋子不大，就两室一厅。一间是卧室，另一房间是办公用的，堆了些杂物。

装修是现在流行的简洁风，没有小女生喜欢的粉嫩装饰，谢云川暗叹，果然是厉之薇的风格，她向来不喜欢少女心的东西。

厉之薇去厨房给谢云川倒了杯茶，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谢云川看得出她神思不稳，也并不多言，默默地端着茶杯时不时抿上几口。时间仿佛过得很慢，等谢云川的茶杯终于见底的时候，厉之薇坐不住了，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悄悄地掀起窗帘的一角，朝楼下看去。

空旷的楼下已经没人了，顾越已经走了。厉之薇心里感觉有点复杂，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淡淡的失落感袭来。窗外的雨又下起来了，深秋的雨总是这样下下停停，延绵不绝，好像人的愁思日益漫长。

半晌，厉之薇转过头，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帘，在灯光里印下细碎的阴影，衬得她眼神越发黯淡。

“今天已经不早了，云川你也早点回去吧。”

谢云川听着她语气中的疏离感，无力感袭来，看着她仍旧站在窗口的身影，不由得苦笑道：

“薇薇，你这样做，对我和顾越都不公平。我想我和他需要的其实只是彼此之间公平竞争的机会。”

厉之薇抬眸望向他，她眼底此刻情绪复杂，纠结许久，最终化为浓浓的歉意。

“云川，很抱歉，我只是......”

谢云川轻轻地摇了摇头，打断道：

“薇薇，我都懂。今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厉之薇看着谢云川离去的背影，挺拔却萧索，不由得心下一软：

“外面雨大，小心开车。”

谢云川背影顿了顿，随后回头对她笑了起来，轻快且温柔。听见厉之薇的关心，他很开心，脸上的笑容也不禁狡黠起来：

“我会小心的，薇薇，微信就把我加上吧。我走了，不用送了。”

厉之薇看着他的笑脸，和大学记忆中的那个影像重叠在一起。不知不觉恍惚中也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意，点了点头。

谢云川得到了她的答复，更加心花怒放。他不再迟疑，转身离去，临走时还不忘摆手示意。

这样鲜活的谢云川，已经多久没见了呢。随着关门的声音，厉之薇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微笑，打开手机微信，通过了谢云川的好友申请。

谢云川应该第一时间听到了系统通过的消息提醒，马上给她回复了一个笑脸。他应该没有走远，厉之薇听到外面走廊里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心里还是很乱。

“顾越......”她喃喃得低低叫了一声，随即认命般的不再开口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