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一个东西.......

顾亭环视了仅剩的断壁残垣，就连深呼吸都没有，只是冷静的看向虚空，“饕餮，给我出来。她在哪里？”

但他紧握的双手和略微的颤抖暗示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饕餮手中的鸡腿瞬间就不香了，不情不愿的现身，指着他们面前的一堆废墟，“宿主大大在那里。”

顾亭眼底燃起了希望，一层一层徒手扒开废墟，试图在里面找到用户的身影。哪怕形象全无，哪怕手指已经被血和污泥浸染，依旧倔强而带着一丝丝期待。

可他看见的，却只有废墟和灰烬.......

“人呢？她人呢？！”顾亭质问饕餮，双眸中泛起一丝血红。

饕餮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回答的声音也略带结巴，“死，死了......”

顾亭气笑了，眸中满是不甘与悲恸，“死了？又死了？”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说是她的决绝，还是她狠心，竟每次都只留他一人在这荒唐的世界。

顾亭跪在废墟前，垂眸看着那一片灰烬，不知是她否算是她留给他的骨灰。

姐姐，我按照你的要求好好长大了，可你又离开我了.......

这次，你没有留什么话给我吗？

沉默良久，饕餮见他失神，准备开溜。

“站住。”顾亭冰冷淡漠的声音在它身后响起，饕餮猛的顿住，等着他的后文。

“她何时会再回来？”顾亭抬眸看向饕餮，若不是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好似就会被人以为只是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饕餮这才意识到，原本应该忘记、被抹除关于慕容玉记忆的顾亭，竟然还记得？！

“你你你......你是不是还记得？”饕餮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试探性的问道。

顾亭关于慕容玉的面貌其实已经开始模糊了，他之所以还记得，是因为那深夜里一次又一次支撑他活下去的念头，一刀又一刀刻在他心头的她的名字。

他在那年已经开始怀疑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忘记她，所以他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夜里，在心底临摹了她的名字一千遍一万遍。

“别废话。”顾亭只给了它一个冰冷的眼神，声音略带了暗哑，“回答我的问题。”

而饕餮也注意到了他滴血的掌心......

饕餮不想让他知道太多，打着哈哈，“这个这个，人死怎么可能复生呢，你说是吧？”

顾亭提溜起饕餮的后脖颈，让它注视着他的眼睛，“做个交易如何？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你只用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饕餮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实在不敢招惹这个瘟神，“不，不用了，我有宿主大大就行......”

他比宿主大大疯多了！

“这么说，她没死是吗？”

饕餮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暴露了真相，暗暗哭天喊娘。

顾亭微微勾唇，眸中闪过一丝暗喜，随后又恢复如常，“看来我猜对了。”

顾亭放开饕餮，一只手摩挲着另一只手掌心雕刻的名字，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眼底只有喜悦。

他的姐姐会回来的......

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

见到顾亭对慕容玉的疯狂在意程度，饕餮不敢再隐瞒，生怕顾亭做出什么破坏系统任务的举动，赶紧向顾亭解释，“不，不是的。”

“嗯？”顾亭淡淡抬眸看了它一眼。

饕餮缩了缩脖子，继续解释道，“宿主大大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再死一次，便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切痕迹都不会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