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则挂断电话走下楼,茶楼一楼,姜从溪正满是幽怨地看着他,他跟着程惑一起过来的,程惑听说她又带了一个小师弟回来,闹着跟贺敬宇过去看,于是一时间一楼只剩下姜从溪跟宋知则两个人。
岳媛跟沈敬玉去了沈家住,有贺余泽跟着,宋知则倒不担心她出什么事。
“我的铃铛呢。”姜从溪冲着她伸出手。
少年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绣银云纹仿国风的衣衫,衬的他贵气十足的同时又满带风流意气,正好符合他的年纪。
“送人的东西怎么还有要回去的。”宋知则盈盈笑着,抬手掐住姜从溪的脸,指腹用力,在他脸上堆积出婴儿肥,“这就是夕云十二阁的道理?”
姜从溪轻轻皱了下眉,但却并没有拍开宋知则的手,白皙脖颈到耳根都染上了薄红,看起来就像只被人抓住强撸的野猫。
“夕云十二阁怎么了,又没有人要我。”
少年声音淡淡,像是自言自语的抱怨,宋知则松开手轻轻垂了垂眼皮:“等我一下。”
她记得有一样东西正适合给姜从溪。
宋知则随意披了一件外套就离开了茶楼,去了光字当铺取了一样东西回来。
光字当铺的老板已经回来了,她替宋知则取东西的同时还不忘向宋知则打探一下黎月明的消息,哪家的孩子,是否婚配……
姜从溪乖顺地站在那里,等着宋知则回来。
还挺听话。
宋知则喜欢听话的小孩。
“抬手。”
姜从溪抬起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出去的宋知则又回来了,还在离他五米远的时候就让他抬手。
她说抬他就抬,岂不是显得很不值钱。
他堂堂夕云十二阁的阁主,当然要有一点架子。
少年抬起的手腕清瘦,腕骨凸起明显,宋知则把一圈红绳挂在少年的手腕上,坠着的一颗金珠摇摇晃晃。
“真乖。”宋知则摸摸姜从溪柔软的头发,“这是还你的回礼。”
跟黎月明手上的红绳不一样,这根并不是玄阳山的师尊发的,而是谢厌编给她的。
当时她同谢厌闹脾气,故意说不喜欢大家都有的红绳来为难谢厌,谢厌好脾气的哄着她,编了一根制式不一样,串着金珠的红绳送她。
青年生了一副好皮囊,一双桃花眼满是认真地看着她,眼底含笑,一身白衣若明月清风,但替她系上红绳时却磨磨唧唧地像个老爷子,左一句师妹右一句阿则的念叨个没完。
“师妹就原谅我吧。”青年系上扣,“师妹好好戴着,若是弄丢了……”
“弄丢了又怎么样?”
青年迎风的笑容爽朗:“我便再编一个送给师妹。”
她一直带在手上,归一阵成后她连本命剑都丢了,但这串红绳仍旧在她手腕上带着。
后来,她便把这个扔在了光字当铺。
谢厌人都死了,她留着这么个玩意有什么用。
宋知则有些自嘲般地扯出一抹笑。
这种东西她倒是记得还很清楚。
“回礼?”姜从溪抿了一下唇,“我收这个合适吗?”
这东西大概对于宋知则来说很重要吧,姜从溪自己就是炼器师,自然看得出宋知则送他的这根红绳是花费大心思炼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