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国政把茶桌已经挪到了铁笼的旁边,他悠然的品着茶。
“不急,不急。”
方国政的茶桌旁边,有一个用干枯的树枝做的灯架,那树枝虽然干枯,却保留了树木最原始的枝枝叉叉。
就在一个伸出来的枝杈上,挂着一个鸟笼,里面养着一只伯劳鸟。
“方国政,现在是法治社会,这到处都有监控,警察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哦?是吗?那是谁在停车的时候,开了自备的干扰器,让监控都不能正常工作了呢?”
白九州想起了正是自己,在下车的时候,打开了屏蔽器的按钮。
他十分懊悔,懊悔之后便是恐惧。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凶多吉少了。
毕竟,方向东那头顶上的致命一击,正是自己干的。
白九州的心态即将土崩瓦解。
“警察有定位,他们一定会找来的,一定会的。”
方国政似乎没听见,根本不理会他,他喝着茶,又拿起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白九州本来就胖,食量不小,此刻更是饿的头昏眼花,不断地分泌着唾液,他忍不住舔舔嘴唇。
此刻,那只鸟喳喳的叫了起来。
原来,方国政夹了一块牛肉,那鸟拍着翅膀等着主人喂肉吃。
“方国政,你,你好歹给我点吃的啊。鸟还有牛肉吃呢。我都两天没吃饭了。”
方国政慢慢地喂着鸟:“我儿子死那天,我啥都没拿出来,就把这只鸟拿出来了,这鸟啊,就爱吃肉,可眼下,这猪肉吃起来不放心,这牛肉羊肉又价格不菲。说着,他缓缓看向白九州。”
白九州被方国政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你...你是疯了吗?你要割我的肉喂鸟吗?”
方国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白九州:“你变态,你变态!”
白九州念叨着,突然更加崩溃,他扑通跪下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要不,要不,你杀了我吧。”
方国政突然停住,他走到白九州面前,看着白九州惊恐的眼神:“活着都这么难了,死去,哪有那么容易啊?”
白九州瑟瑟发抖,突然,他猛地站起身:“不,我不会死的。解坤会来救我的,老板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方国政一笑:“我说白九州,你是真傻还是被我吓傻了?解坤来救你,老板来救你?你干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就没想到一个结局叫杀人灭口吗?”
白九州醒悟,彻底绝望。
方国政:“就你这点伎俩,还敢杀我儿子,还敢拿我的工具试图嫁祸给我,你也配?”
白九州辩解:“真不是我!你相信我真不是我!”
方国政的身影一步步的接近笼子里的白九州,白九州眼神惊恐瑟瑟发抖。
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那天的场景。
那天晚上,方向东和郑东发生了纠纷,方向东受伤,跑了出去。
却在门口不远的路口看见了白九州。
方向东:“救我,白总。”
白九州:“你身上有案子,不能去医院,我给你喊人,你等着啊。”
白九州说完匆匆离开,片刻,回到了方向东的身边。
他让方向东坐下,递给了他一瓶酒,让他喝着,就当麻醉了。
方向东大口大口的喝下去。
白九州拿出一个小耙子,他顺着那个伤口伸进去,用手握住猛地用力。
方向东微微一颤。
他看着方向东不动了,收起酒瓶和钉耙,转身离开。
正回想着那天的情景,方国政打断了他的思绪。
“警察说,向东致死的真正原因,是服用了大量提纯的秋水仙碱,我就想到了,一定是你,平时他喝的酒都是你给的,那哪是酒啊,那是一瓶又一瓶的毒药!”
方国政音量猛的提高,白九州被吓得一哆嗦,继而猛的摇头。
白九州:“不,不...这都是你的想象...这都是你的想象而已!”
方国政:“那他堆了满屋子的酒瓶也是想象吗?在他胃里发现的秋水仙碱也是想象吗?”
白九州:“就是我给的,但拿什么小钉耙诬陷你的事儿...真跟我没关系!”
方国政:“是不是你,都不重要了,白九州,他犯了罪,警察可以抓他,法院可以判他,国家可以枪毙他,但是,唯独你,没有权利杀了他。”
说完将端在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此刻,门铃突然响起来。
方国政和白九州都抬起头看起来。
铁笼的对面,是一个电视,那是一个摄像头的监控,角度,正对着大门口。
“来人了...来人了!来人救我了!救命啊!救命...”
“喊吧,喊破喉咙,上面也听不见。”
白九州看向周围,果然墙壁做了厚厚的隔音层。
白九州再次陷入了绝望。
方国政走向楼梯,缓缓的走上去,最后,啪的一声,地下室陷入无尽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