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伦心里想着想着,乱糟糟的,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不就是密骑营的那些主事官之类的,然后户部京兆府派些人手参与。再不是就陈冉带头做做样子。他总是会出现在这些场合的。”
“嗯,说对一半。”
“哦?”
“南宫尝带队去的。”
“啊?二皇子怎么变这样了?”高天伦有点意外。
“南宫英提供的名单,并亲自押阵监督。”
“啊!!!长公主她…她!她!”
“朕最爱的三皇儿也去了。”
“哦。”谁会有事没有乐呵乐呵一顿自己最爱的小三儿的。还朕最爱的三皇儿!食不食油饼啊!
“查抄当中陈冉觉得慢,分开多个队伍同时进行。”
“哦。”
“朕最爱的三皇儿也带了一支队伍去查抄了。”
“哦。”高天伦没什么兴致听了。
“你三儿和朕最爱的三皇儿一块儿去的。”
“哦。………什么?!!!”高天伦刚坐下,马上弹跳起来。
“朕说,你最疼爱的三伢儿也参与其中,查抄了十二家店铺。”
“啊啊!!怎么会!”
“你家的粮店,没被他们查抄了吧?”
高天伦“…”
“怎么,你家的店铺真被查抄了?”
高天伦叹气:“倒是没有听说。”
“你好像不太高兴?”
高天伦心里大骂一声,南宫老贼!换了你,你最疼爱的三儿子要来查抄你家,你会开心吗?不过,你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是来真的哦。那没事了。
高天伦,也是四十出头,十几岁便跟随南宫春秋南征北战,两人近三十年的情谊,当中做事的默契,对于很多事务该怎么处理基本都是相同的,所以近几年来,虽然是兄弟之情变成君臣了,但心里有事总会想到对方的,我有的,会给点你,你没的,我想办法帮弄点来给你。
看着为国事操劳得两鬓有点花白了的高天伦,南宫春秋从龙椅上走了过来高天伦身边,右手搭在高天伦左肩上,说:“乐仔!你我相知相交已近三十多年了,你我的心意多是相通的。这些年来,诸事皆因有你在旁协助!我才得以安枕无忧!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高天伦没料想南宫老贼竟然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他差点就破防了,拱手手弯腰:“陛下!臣惶恐呐!诸事皆为臣子应尽之责任。”
“应尽之责任!!呵呵!三省六部九寺,早早尽了责任的,只有乐仔你一人也!其余,皆酒囊饭袋!哦还有户部那老头,哦,还有京兆府那背锅的,还有兵部那些人,哦对,还有陈言。……唉呀!在其位,只谋其利!不干其事!他们,哼!朕真要忍不住了!”说完,衣袖一甩,提腿一脚,旁边的小坐墩滚出到了敬仪殿的门口那儿。
高天伦赶紧再弯腰低头劝导:“陛下!莫急!现在已经准备第二轮秋试了!择优选取寒门平民子弟入仕,再过几年,储存多些能人异士,便可,除除图之,将世家门阀逐渐蚕食。”
南宫春秋冷静下来后,问:“乐仔,你觉得尚语这人怎么样?”
“啊?陛下为何如此问呢?”
“他的好大儿,陈冉,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陛下,这…”
“伟公公,将你今日去北郊所见所闻,重复一次给高爱卿说一遍。”
“遵旨。”
于是,高天伦从伟公公口中得知了关于密骑营的实际情况,得知了关于北郊流民的实际情况,得知了陈冉为何会有如此之多的各种行事方法风格形式,得知了南宫老贼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在密骑营混着呢,顺带着自己最疼爱的三伢儿。
当然高天伦的心情也是千变万化,时喜时悲,有兴奋又惊恐,有愤怒有恼怒。喜的是密骑营真的在尝试用各种方式在安置那两千多的流民。悲的是人牙儿,放牙钱这些害了几千上万多户人家。兴奋的是陈冉来钱的法子尽不相同,做事不拘于任何束缚,但总是能将事情办成办好。惊恐的是,陈冉动不动就将人家一家齐齐整整地抄了,家里所有东西,但凡是用得上的,都扔上马车牛车拉回去北郊了。伟公公说他就亲眼见到陈冉帐篷里面的地板,明显就是撬了人家铺面或者家里的装修,运回来装上的!因为那地板有一块就写着“欢迎光临”!!
你要说做人不能这样的,人家就反驳你:“做人呢,最紧要就是开心,一家人,当然要齐齐整整啦!走,咱们到密骑营大牢团圆去吧。”
再说恼怒,当然是自己的小三儿变成了如南宫平那样器张跋扈,开口尽是粗鄙之语!
至于愤怒,自然便是你南宫老贼的小三儿带坏教坏我最疼爱的小三儿啦!
“你怎么就让你的三皇子带坏我的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