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被骂臭老九,现在在另一个村子里劳动改造,沈宴的外婆和外公是张里村人。
当时假期,沈宴正好在张里村,最后得到消息,学校停课,父母就让他待在这里。
外公身体不好,得知父母过的很不好,连窑洞都没有,都是住在猪圈,一夜就白了头。
沈宴中途偷偷跑去看过父母几次,他们连黑窝窝头都吃不上,还被村里人欺负。
他一直在想法,想将他们接到外婆家,去求过村长,可村长也无能为力。
父亲有学生在有关部门,当时那些学生有多讨好,多谄媚,现在就有多刻薄,多绝情。
不到一年,这个20岁的有志青年,就尝尽了世态炎凉,从此将自己封锁起来。
这个年代的人们实在太苦了,苏颖沫想做点什么,将帽子还给沈宴:“一会儿见”。
就跑的不见人了......
苏颖沫先回宿舍,拿出母亲装的那一大袋白糖,原本还想着自己用不上,现在有着落了。
找到村长,和村长说了自己的想法,村长看着那么多白糖,小姑娘都把这么多白糖捐献出来了,自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用大喇叭喊着,用白面换绿豆。
很快就有村民来换了,苏颖沫和两个婶子将换来的绿豆拿走,就开始熬起绿豆汤。
中午下了工,大家看到有绿豆汤,都开心的不行,一喝,竟然还是甜的,喝的更欢了。
一个婶子喊道:“一人一碗,明天还有,喝完的排队打饭。”
大家一听,一上午的劳累都一扫而空了。
下午装车时,男的用木衩,把堆成堆的麦子挑到大车上。
大车“晃悠”到打麦场上后,他们还要把麦子一木衩一木衩地挑下来,平摊在打麦场上暴晒。
晒一上午后,便套上黄牛,拉着圆柱形的石磙和半月牙形的硓石,在麦子上转圈碾压,这样的碾压要进行好多遍。
让麦粒和麦秸充分脱离,村民们管这叫“打场”。
之后,再把麦秸挑到场边,麦粒儿堆成堆。
苏颖沫根据村长提供的时间,将绿豆分成几份,每天都熬一些。
大伙干的更起劲了,李小雪给了苏颖沫一些解暑的草药,苏颖沫也每天都会单独熬制,上工前,大家都喝一碗。
遇有风时,男的会戴上草帽,把打下来的麦粒,用劲抛向空中,让风吹走麦糠。
落下的麦粒儿砸到草帽上,再从草帽上滚落到场上,这一过程父辈们管它叫“扬场”,扬后的麦粒儿再略作晒干,就可以收储了。
因为有绿豆汤和解暑汤,今年没有一个中暑的,村长和大队长好好感谢了苏颖沫和李小雪一番。
“村长言重了,李婶子和王婶子最辛苦,都是他们熬的。”
李婶子谦让道:“要不是有苏知青,我们都喝不到甜的绿豆汤,真是太破费了。”
“不破费,还是李知青心细,摘了好多解暑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