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而亡再好不过。
灼染冷冷的勾起唇角。
连翘与紫苏见她这般精心打扮,自然是欣慰的,并不曾知晓她此番举止不过是为了气气李聿。
可她又何曾知晓,如此做法只会适得其反。
沉香袅袅的灼华宫内,弥漫着一丝淡淡奇异的药香,似乎能安住人的神魂,案前,龙纹广袖随着执笔的动作清雅涤荡。灼染进来时,动作一滞,惯有的冷酷阴郁掩盖了眉目间漫过的一丝愉悦,很快不着痕迹。
“你来作何?”他冷凌凌的开口,藏起连日来如潮水般汹涌骇狂的思念,垂眸支撑着手肘,不紧不慢的翻阅奏疏。
灼染见他容色苍白,面庞凹瘦,比上次在洗儿宴看见时更为修削,好似老了十岁,不由笑了:“听玄姬姑娘说陛下旧疾缠身,便来瞧瞧。”
她走了过去,跽跪在他对面,歪着风情万种的身儿,随手倒了一碗热茶推给他:“臣妾知道,陛下是思念夷贵妃所致,所以便叫玄姬姑娘跑去暗示臣妾再来做一回替身,可臣妾到底不是夷贵妃,夷贵妃她死了,陛下的染儿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陛下一定要节哀啊。”
她一次比一次加重语气,似要诛他的心。
见他阴恻恻的看着她,深邃的黑眸如同利刃一样剜着她,她妩媚的笑了。
“皇后气色充沛,想必恢复的很好。”李聿合上奏疏,缓缓开口。
灼染抚弄着细长的护甲,慢条斯理:“是陛下养的好,谁叫臣妾像陛下心爱的染儿呢,染儿虽死,好在还有我这个替身啊,陛下切莫伤怀。”
说话间,李聿倏地握着她的手,冰冷冷的道:“既如此,皇后今晚侍寝。”
灼染嘴角的笑凝固,继而道:“可是臣妾到底生过孩子,那一处早已松弛不堪,不像陛下的染儿,轻松松便让陛下获得乐趣……不如臣妾为陛下再多找些染儿替身,好让陛下尽兴?”
“你够了!!”李聿嘶哑低吼,心口钝痛,饶是有极强的隐忍力也在这一刻崩溃瓦解。
这一刻,他的骄傲与自负被她磋磨的一丝不剩。
他赤红着双目,松开她的手,似乎用尽所有力气:“滚出去。”
灼染起身,扭头离开的刹那,奏疏上晕染了一滴泪,一滴血,交替流淌,染红御案。
“师叔!!”
“陛下!!”
灼染顿住脚步,回首,只见李聿吐血昏厥了过去。
玄姬慌张的翻找药箱,夏仕白急的向灼染抛来求救的目光,快要哭出声。
灼染从未见过夏仕白如此这般,她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心如一潭死水,掀不起丝毫波澜,甚至还喜极而泣。
是的,待他死了,她定是要放鞭炮庆祝一番。
直到九卿廷尉齐烨来了,他带着廷尉司的人押解着萧盾初候在殿外。萧盾初坚持要见圣上,有一重要线索必须亲口告知。
灼染没有走,应着夏仕白的恳求留了下来。
这是一个契机,她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