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就连你,都不一定赶得上我的脚步,何况那些凡胎?”
听见少年舍我其谁的话语和里面无时无刻显露出来的自信,少女没有说什么,只是这样听着。
然后微微低下头看着下方浩瀚的天地微微嗯了一声。
听见少女似乎是认同的话语,少年语气也缓和了些许:“霓裳,你我之天赋,本来就和绝大部分异能者有着云泥之别,而且这次九圣碑开启在即,我们可必须做好准备了。”
少女也知道这次九圣碑的开启的重要性,微微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次师傅找我们前来,是为了何事?”
听到少女口中的师傅,原先盛气凌人的少年也收敛起了不可一世的态度。
而这个时候,随着远方翻滚的云海散发出万丈金光,一道道虚幻的阶梯从顶端蜿蜒而下,一位看不清样貌的老人似乎坐在云层的顶端,手上拿着一个模糊的钓竿,一顶分外清晰的草色斗笠倒映在四周,水波荡漾之中,老人的钓竿似乎动了动,随着随意的一抬杆。
狰狞可怖的九首赤蛟就这样被那根纤细的钓竿从金色的云海湖泊中拖拽而出。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无不惊呼,九首赤蛟,每一条可都是最低八阶的山海异兽,就这样被云端之上的那位老人若无其事地钓了上来。
而此时此刻,老人似乎有些不满意,随意一挥,散发着骇人气势的九首赤蛟化为一颗平平无奇的丹药,就这样进入了老人的鱼篓之中。
围观的人无不都在赞叹着。
“不愧是我们上清派的祖师爷,被誉为上清鱼篓三清圣的当代圣人。”
“这手垂钓之术,怕是我等一生都难以触及的。”
而更多的人则对不远处那两个背对着众人的少年和少女目光之中产生了深深的艳羡之情。
作为这位三清圣千年来收的唯一两位亲传弟子,这可是现在的上清院首席大弟子都不曾有的待遇。
而且这二位的天赋也属实妖孽,十二岁出窍,现在还在压制着自己的修为,怕是为了数十年一度的九圣碑历练。
如果再度得到九圣的真传,那这二位,真就腾龙升天了。
看着金色的光梯一步步蔓延到自己面前,少女看向身边的少年:“走吧。”
少年没有说话,先行一步踏了上去。
无奈,少女也只好默默跟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到连霓裳的羽衣都被充满水汽的云海沾湿, 些许,她才和前面一直在往前走的少年走到了那个庞大湖泊的边缘。
与其说是湖泊,不如说是一大片改变了空间心态的巨大水镜。
脚下的水流无比真实,走在上方如同在镜面之上小心地行走一样。
霓裳知道,这还是自家师傅用大神通永久固定住的锚点,师傅可以借此在这里钓到万里之外无垠海的新鲜鱼类。
远方的那个老人随着两人的走进,身上的神光愈发收敛,最终返璞归真,变为了一个没有丝毫气息流露在外的普通老人。
见两人前来,老人悄悄停下手上的钓竿,笑呵呵地看向他们:“准备得如何?”
霓裳还没有说话,长空在一边已经出声了:“已经准备完全了师傅。”
已经不知道见身边的少年如何乖张的霓裳不说话,只是轻轻附和了句:“嗯,我也差不多了。”
老人那双锐利的眼眸在两人身上审视了片刻,然后呵呵地笑了。
他轻轻一招手,只看见这片巨大的湖泊之上瞬间又变了样子,一座几乎直通天际的石刻碑林在上面倒映出来,而与此相对的是下方密密麻麻的禁制阵法和时不时穿梭其间的强大异能者。
九圣碑上,九颗形态各异的金色元丹正在静静地悬浮着,以一种微弱地速度在移动。
而在三人的视角看来,已经无限趋近于一条直线。
“你觉得,你们最大的劲敌是谁?”三清圣见两人看得入神,不在意地随口问了一句。
许长空的回答来得很直接:“元青山的那几位不世天才。”
而霓裳的回答则是有些畏手畏脚:“我觉得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劲敌。”
三清圣闻言,点了点头,并没有认同谁对谁错,只是从鱼篓里随意地拿出两枚普通的泥丸,递给她们:“这是我前几日随手炼化的,内有海日金鹏的一篇神通法,你们拿回去好生参悟吧。”
少年和少女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道谢行礼:“是,多谢师傅。”
见二人接过,三清圣也不多留,只是一拂手:“去吧,去吧。”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三清圣的目光更加清明了,他看着那九颗元丹,嘴角露出了一丝看好戏的笑容。
元青山 观海亭
一位老人坐在古树下悠闲自得地下着棋,上方青翠的古树挂满了朱果,每一颗仿佛都具有灵智一般,摇头晃脑地在树梢上晃动着,在这时似乎古树感受到了什么,颇为人性化地抖了抖。
老人昏黄的眼眸迅速朝天穹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拿起身边的云端拍了张照片。
看来今天天气不错。
看着两片,一红一青的花瓣悄然落在棋盘边缘,青衫灰袍老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看到一处流光飞快从远方闪过。
他刚刚想拿起的手又收了回来,一个社畜打扮的青年人踩在云上朝那位古树下的老人微微拱手,沉声说道。
“青木先生,过几日联合高考开启在即,今年,轮到您作为我们元青山的代表了。”
老人没有抬头,只是微微点了点手上的黑色棋子,表示明白。
“那……我们元青山,是不是也要按照计划的那样……”青年人小心翼翼地看了老人一眼,继续说道。
闻言,老人锐利的眼眸凝视了他片刻,然后用手轻轻往天上指了指,眼睑微微地低下。
过了许久,一声苍老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嘘,天道啼听,缄默纳言。”
青年人这下再也不敢多语了,只是微微拱了拱手,然后缓慢地退下。
“是。”
看着来人化作一道流光又迅速地离开,这位被称作青木先生的老人只是用浑浊的目光审视了棋局许久,然后看向边角散发着荧光的两色花瓣。
最后,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满脸的褶皱愈发的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