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到,见面之后,公子会带她去哪儿呢?是直接拉着就跑,还是先慢悠悠地游山玩水,再去寻个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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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与愿违,想得再多也是无用。
姑娘等了多久,就幻想了多久。
她等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等到满心的热意被寒风吹散,指尖没了一点温度,却都不曾等到那一个人,那个信誓旦旦地说着爱她的人。
冬日的清晨,内城的街上来来往往,郊外却没有一个人。花开花落,有花便来尽享春日烂漫,无花就是冬日凄凉、人间常态。
姑娘在树下枯坐了一宿,冷得四肢发颤,她强撑着一夜未睡,这会儿疲惫卷着饿意竟让她麻木。
“回家算了吧,爹娘养你这么大,便就是让他人随意糟蹋的吗!?”心中响起一道劝说她的声音,那声音态度强硬,不像她寻常的脾气,话语间竟还裹着隐隐的恨意。
可每每想到这些,姑娘的泪水便忍不住蓄积,心尖难以忍受地发痛。
还有一道声音苦苦哀求,她听起来柔柔弱弱,话语间包含期待:“再等等吧,也许不一会儿他就来了,我若是走了,那便一生一世再不相见了。”
……
两厢纠缠着,于是,姑娘又从白天等到了黑夜!
那晚,在她回去的时候,寒风呼啸,夜空中只有星光作伴。
姑娘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无知无觉、无声无色,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她多想大声问问老天,为何紫华花的花期那般短暂,为何明明是两情相悦,却总有那么多的阻拦?
然而姑娘却做不到,只因她在寒风中苦苦等待了一天一夜,她的四肢早就冻得发麻,喉咙痛到再难发出一个好听的音节,内心里也早已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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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姑娘出走的这一天一夜里,家里早就乱了套。
爹娘挨家挨户地寻了姑娘一整个白天,小姐妹们知道后,心里一惊,一边安慰着姑娘的爹娘,一边寻找着姑娘的下落。
唯一知道真相的姐姐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爹爹眼眶通红,泣不成声:“我们一家踏踏实实,从不做亏心事,原该是有好报的。老伯我不求其他,只希望我的女儿平平安安……我就这么一个姑娘啊!”
说着说着姑娘的爹情绪越来越激动。
此时,姑娘已浑浑噩噩地走到了家门口,阿黄嗅到味道,蹦蹦跳跳跑到姑娘的面前,尾巴摇得欢快。
一切就像姑娘走时那样,爹的农具整整齐齐码放在小院中,一家三口去年亲手植下的小树在风中摇曳。
突然之间,泪水模糊了双眼,原来姑娘并不是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