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魔气就在这个地方逡巡不散,似乎他们的目标就在附近。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急促却微小的呼吸传入二人的耳中。那人极力压低,不知是由于恐惧还是疲惫,不小心泄露出来,还是被他们捕捉到了。循着声音的来源,大约就在霁凉左手边隔了三间土房子的地方。
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不属于这座小城的光亮,随即他们交换前后位置,默契地决定把这次开门进屋的任务交给罗华。
罗华尽力收敛起他的脚步声,却在逐渐靠近那间有人的房屋时,听到愈来愈大的喘息声,一时间,也不知那喘息是屋中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这间土房子的小院不大,相较来说确实更有安全感,前后只有一扇木门,躲在其中的人只要密切关注这一面就好。不过,有好自然也有不好,倘若来人实力强劲抵挡不了,那么屋中人也无法撤退,只有死路一条。
屋中人似乎也察觉外头的动静,毕竟再怎么掩饰的脚步,只要走过就一定会有声响。
小狼崽一样警惕的眼神从暗地里盯着院中二人的动态,他忍不住吞咽口水。耳边时不时还有握紧着木棍的声音,黏腻的汗水粘在手上很不舒服,滑滑的,直接向敌人暴露出了他的恐惧。
“霁凉小心!”罗华惊呼。
罗华张开手臂阻去霁凉前进的步伐,又猛地收回悬而未落的右脚,不过却还是晚了一步。一根细长的白线闪着不寻常的银光,突然缠上了罗华的脚脖,两边用力收紧,好像要将他的脚腕直接勒断。
右脚收力,踉跄一步,长线却像一张狗皮膏药,始终不依不饶。无情地划破他的靴子,毫不在意它的贵重,断裂的布料泛出里头微微的白。
霁凉伸手扶住罗华的肩头,替他稳住身形。眼中波光流转,白线的一头隐在黑暗里,一头伸进小屋中,从窗台缝隙那处还能望见深深的黑。
白线低低藏着,很难惹人注意,除非来人已落入陷阱。
脚腕上的长线还在收紧,似乎并未知晓他的心思已经被人察觉。黑夜里不知反射出,自哪里传来的凛冽银光,眼见就要划破罗华皮肉,带出鲜红的血珠来。
却感觉原本紧绷着的长线突然泄了力道,伴随一声压抑的痛呼,线子松松垮垮地落在地面上,依旧保持着缠绕脚腕的姿态。
罗华满不在意地瞥向窗台,活动活动右脚,随便踩在那堆方才还气焰嚣张的长线上。他动了动被勒得有些发疼的骨头,除了靴子上还有一条划痕外,倒没有什么损伤。
罗华的思维跳脱,又看向今夜的天:“霁凉,这里好生奇怪,天空是不是有点过于清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