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凉勾唇一笑,好看的桃眼望到心坎里去,笑意却不达眼底:“是了,花仙娘娘想在花朝节那天,利用油纸花引爆镇压阵法,放出魔兵。”
“倘若,证实了那替人卖命的花仙娘娘正是凌波仙子,霁凉神君该当如何?”神相的不便之处在于,白鹤仙君说出这些话时,根本看不出额外的情绪。
沉默半晌,只听得霁凉用分辨不出情绪的声音说道:“绝不姑息。”
白鹤轻声叹了一口气,眉头微蹙,看起来有些别扭。他大抵是无法想通,昔日并肩作战的五花仙君,怎会落得个刀剑相向的地步?
“盘旋在皇城外的黑云日日都在增多,碍于城中的镇压法阵进退两难,这次魔君一定是下了血本,若是让他得手……后果一定不堪设想。不过,天界也已准备就绪,只待神君一声令下!”
霁凉却抬手制止:“烦劳仙君带到,请诸位仙神稍安勿躁。如今城中一片祥和,暴乱怎么也要等到花朝节那天。”
“可……”白鹤仙君欲言又止。
他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呢?
“……罢了,神君与罗华大人一定要多加小心!”
白鹤颔首告别,如同来时一样光芒万丈,最后化成桌案正中央的一朵小小玉簪花,静悄悄地躺着。
罗华不知何时又摆出先前那副慵懒的姿态,他把玩着那朵玉簪花的花瓣,眼神热切地盯着霁凉。
他用着最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最俏皮可爱的抱怨:“霁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纸花和绸带的作用,却不肯告诉我,害我在白鹤仙君面前丢脸。”
霁凉笑而不语。
黑夜沉沉,白玉盘敛起了清冷的光辉,逐渐静谧。袖袍一挥而过,铜镜中的时空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两相合并。
霁凉似乎又睨了铜镜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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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霁凉二人重返乐游园,与昨日不同,似乎是越接近花朝节,园中的游人便愈来愈多。
人声嘈杂、你一言我一语的,寄托了平民百姓美好的愿景。
倘若不是皇都外萦绕不散的黑烟魔气,谁能想到这里将会经历一场结果不明的仙魔大战?
尽管树上会有遗留的法印,可罗华始终觉得要想找出城中所有的阵眼,这仍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却不想,二人只在园中待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已将阵眼找全,并无遗漏。罗华到现在都是不敢相信的。
二人走在返回城区的路上,罗华瞧着霁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知他一定掌握了新的线索。
寒风卷起门前的绸带,扬起一大片一大片的红,也吹走了枯树上的油纸花,在清朗的天地间翩翩起舞。
姑娘腰间的佩环叮叮当当,都没能拉回罗华的思绪。他张口说话,古琴般低沉的嗓音悦耳又动听:
“霁凉,你这回可要直接告诉我,这些阵眼是如何快速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