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莺在路上遇到一群师姐师兄,都来和她道喜,她一改往日的卑微与柔和,虽然礼仪周到,但明显可以看出她的冷淡。
“师妹如今拜在圣人门下,看不上我们了?”
闻莺直直的看着说话的人,是跟她最亲近的楚琬,“不是,刚才受了伤有些累。”
闻莺梳起头发,好像也挪开了多年的压抑,玉貌花颜配上她的身份,目光所至,谁也不敢和她对视。
“是我失言了。”在闻莺目光清澈的目光里,楚琬有些难堪低下头。
“没事。”
闻莺:“我要去找院监师兄,你们谁见过他?”
“你找师兄做什么?”一个书生问。
“十二岁那年承蒙他救命之恩,日后再难相见,特意来向他辞行。”
闻莺泯然众人好几年,以至于说起这件事,又是一阵讨论“师妹是跟何师妹一起从西海魔窟救回来的?”
“嗯。”
闻莺明显不想再说。
其余人本想再问个仔细,也被她的语气给噎回去了。
谁不知道不要揭人伤疤?只是她以前无依无靠,只能任人问话,任他们打量。
“何师妹就没想过来跟师兄告别。”
“她现在是仙音门大师姐,哪里看得上我们。”
“就是,一朝得势,前恩尽忘。”
她们指桑骂槐的议论,闻莺又不是不清楚,“我是得了师父恩准才回来的,何师妹的师父和我师父不同,想必日后也再难见面了。”
春天,青崖书院流行绿色,嫩绿,翠绿,苍绿,墨绿色的一众师兄里,子夜文殊一身黑衣,高挑的个子,宛如鹤立鸡群。
众人面带善意给她让开一条路,闻莺娉娉袅袅走到他面前屈膝行礼“见过师兄。”
“何事?”
“特地来和师兄道别,还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
子夜文殊没想到这么同门面前,她还能提出这种要求。
闻莺大大方方等着他回应,想起昨夜,子夜文殊不好推脱,交代身侧两位师弟,安排大家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回去。
救命之恩,临别赠言,这很合理,也没人会说什么,闻莺领着人一路往偏僻无人的地方走。
“文殊师兄。”
闻莺眼里的爱意,和她温柔地称呼,实在让子夜文殊愕然,而下一秒,就被这人抱了个措不及防。
单独相处,还是临别时刻,闻莺难以自控的伸手抱住他的腰,除了他,所有人都改变了态度,只因为她有了靠山。
“别推,身受重伤呢。”
子夜文殊僵直着身体,手停在半空,闻莺怎么还是这么无赖?青崖五年都白待了?
想使巧劲推开她,谁知一低头,就看见闻莺发髻上,簪了独独一根祥云玉簪。
“你头上的发簪,”
他还没说完,闻莺飞快扶着发髻后退一步,嬉皮笑脸,“就当给我留个纪念呗。”
“拿来。”
“不给。”
”今天我的琴看见了没?它叫惊鸿,听说这是送给心上人的琴,你猜是谁送我的?”
“私厢授予,是为大忌。你作为女子,当珍爱自己的名节。”
“你送的啊!你忘了。”
“妄言。”
“你给我的钱买的,跟你送的没区别,我很喜欢它,谢了。”
“我何时给过?”
“你仔细想想?”
那日,娇小的少女摊着手,问他要灵石,给点零花钱呗。
想起原由,子夜文殊缓了口,伸出手继续跟她理论,“那时你还小,发簪拿来。”
“送别人的东西怎么能要回去?”
“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