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能多活几天?”
两个人毫不顾忌的说起死期,坦然自若。
闻莺再也不穿白衣,她的衣裳永远花枝招展,比如现在,一身桃花色,上面绣着莺飞燕舞。
琴声悠悠扬扬,缠缠绵绵。
而她对面,是敌人,是来杀她的人。
“修什么道?我这样的人怎么配活在世上?”一个带着阴气的男子,拔剑自刎。
“我好后悔!”一个青年自断心脉,父母养育之恩未报,只身漂泊回乡,二老已经故去。
“妍妍,等我。”他一生挚爱,只因她父母看不上自己,嫁给他人,他气不过,在婚宴上毒死满座宾客,她也恨自己自尽。
她从来不怕人多,只要不是化神,从来没有在她手底下活命的。
“还是莺莺厉害!”一个眉目清秀的青年赞到,这是她的保镖也是好友,陈培生,和她修为差不多。
“有你在,我才能静心弹琴。”闻莺温柔道。
陈培生和她一样,和天下会有血海深仇,他们偶然相遇,志同道合,愈发有默契。
她如今出了名,自然有人投奔。她一直认为人贵精不贵多,如今的小团体,也就五人而已。
杀完人,闻莺心情好多了。和陈培生一起收拾现场,毕竟散修一身家底都在身上。
“不取金丹了?”
“不要了,我现在这个修为要它也没用。”她当初取丹只是为了炼灵丹,快速提升修为。
“你这样,和昔日的凶手有何区别?”
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闻莺转头去看,是个青年,黑衣黑发,俊秀如冬日松柏,冷峻消瘦。
他长大了,所有的稚气都消失了。
闻莺确认了这人的身份,唇边依然带笑:“文宗主,好久不见。”
时隔多年,文殊已经是六合宗宗主,老宗主也已经死在她手上,就在他三百岁生辰宴上。
闻莺扮做侍女混进宴会,在他酒水里下毒,第二天他毒发身亡。
闻莺则在一团混乱中,带走自家师父的遗体。
“小心。”
陈培生挡在她面前,一副忠心守护的姿态,文殊面色更冷。
“老熟人说几句话,你先收拾着。”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和他们有什么不同?”闻莺重复一遍:“当然有不同啦,我又不杀凡人。而且他们自己道心破碎不想活的,和我没关系。”
“若不是你扰乱人心,他们怎么会自杀?”
“可他们要杀我诶。”
从见面开始,文殊皱着的眉头就没松过,闻莺长大了,有着世间少有的美貌,但她依然毫无畏惧之心。
“这么多人都该死?”
“管他该不该,反正站在我对面,就是敌人。你们名门正派就是麻烦,连想杀个人都得找理由。”
“我也站在你对面。”文殊语气不明。
“不是吧?天下会会首还没死呢?要站也得等杀了他再说啊?”闻莺奇怪的问。
“”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被她气的无话可说,“你这样肆意妄为,不怕成了邪魔外道,人人讨伐?”
“早就是了好吧,怕什么,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文殊在袖子里攥紧了手,她倒是说得轻巧,可她再这样下去,必定是自寻死路。
天知道再见到闻莺,自己有多欣喜若狂,但她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一颗心直直的陈到谷底,空虚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