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莺被子夜文殊用遁术带着,很快没了踪迹。
唉!
卫真钰看向叹气的纪辰,“人家两口子,你叹什么气?”
“要是我妹妹也嫁给一个一根筋的冰山,该怎么办?”纪辰认真回答。
“你妹妹嫁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卫真钰白了他一眼。
“我妹夫跟我没关系?”
“人家要嫁你拉的住?”
“我灭了他。”
……
大门才关上,闻莺就被子夜文殊紧紧抱在怀里,跟她分别七天,漫长的七天。
闻莺取下遮掩的法器,变回本来的样子,“怎么又穿黑色?”
子夜文殊将她仔仔细细的打量,“可有受伤?”
“有。”闻莺不是苦肉计,是依赖他,“我受伤了,还够不着。”
“我给你上药。”
“好。”
两人进了房间,闻莺之前的伤还有浅浅的印记,又多了几处淤青,几处新伤。
“为什么非要来?”
“文殊,”闻莺的声音很轻,“我师父说,这颗支撑天穹的巨树还有几百年就要死了,可是前段时间我给自己卜了一卦。”
“天机紊乱,世界存亡就在此时,我不想让你担心,所以先走一步。”
“为什么?”
先走一步到千渠,图什么?
“如果世界树救不活就死在一起,如果救活了,仙音掌门我做定了。”闻莺狠了狠心,这是她这几天考虑的结果。
“莺莺。”子夜文殊顾不上她的伤,从背后紧紧抱住她,“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宁愿这棵树救不活。”闻莺泪珠滚滚,大颗大颗往下掉。
子夜文殊也心如刀割,“仙音门本就跟你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何青青这次不死也是人人怨恨,世上再无第二个能稳住局面的人。即使以后会有人整合它,但如今这局面就摆在我面前,”闻莺缓了缓眼泪,“我既然是他的衣钵传人,就决不能看着仙音门出事。”
“那我呢?”子夜文殊轻声问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要我放你走,不如一剑杀了我。”
“别这样对我好吗?”
闻莺一颗心撕成两半,“这一世仙道求索,你求飞升,我也要,九天之上,依旧是道侣。”
“我不要飞升,我要你。”
闻莺头也疼,心也疼,疼得她喘不过气,也说不出话。
子夜文殊转过她的身子,拍着闻莺的背替她顺气,“你师父都不要你管,你回来,我们也可以维护仙音门。”
子夜文殊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的哄着她,闻莺却说不出话,只剩泪珠滚滚。
“你听我这一次,以后我都听你的。”
“四大仙门,华微宗都有薪火相传,仙音门也不能断,不仅是为了我师父,而是为了道心。”
“若是要在我和仙音门之间选一个呢?”
闻莺的手被按在他胸口,她下定的决定又开始动摇,她做不到让子夜文殊伤心,也做不到放弃仙音门,恨不得世界赶紧毁灭算了。
“还轮不到我选择,”闻莺决定逃避,“说不定世界先毁灭了,生死相随,这个结局才好。”
三生石照见三生?
她不信。
时间怎么可能倒流?有这么大的能量做点什么不好?
他们在三生石上的见闻,跟她在梦境有何不同?那么又是谁在主持这个梦境?
前生今世未来,推演得如此真切?谁有这么大能耐?
是老天爷。
卫真钰,纪辰,孟河泽,这就是天意挑选出来守住千渠的,宋潜机是天命之子,需要这里的人道气运,连她也算到了灭世危机,这是要她来帮忙。
天机就是天意,这个世界,它有自己的思想,它在自救。
闻莺被这个想法吓得日夜难安,又因为仙音门的事烦躁不已,见了子夜文殊只剩满腹委屈。
闻莺紧靠在他怀里,真心真意希望世界赶紧毁灭,这样她就不用犹豫了,子夜文殊忽然希望,她的想法能成真就好了。
如果要闻莺离开他,不如和他一起为这个世界殉葬。
子夜文殊紧紧搂住她,闻莺寻了他的吻吻上去,又去叩他的紫府。
各种事情和念头让闻莺失了分寸,只想让子夜文殊跟她神魂交融,重回清净。
闻莺有多爱他,他知道。仙音门该她负责,这也没错,只是这在道理之中,却不在情之中。
“你别走,我就给你。”子夜文殊在她耳畔压抑地喘息,闻莺深知他的心伤,一定跟她一样,“文殊,”话一出口,就被他的风雪吹得神魂荡漾。
属于她一个人的称呼,往日让他动情,今日这一声却叫得他痛得浑身都要失去知觉了。
闻莺手受了伤,却也顾不上护疼,紧紧抓着子夜文殊的衣襟,痛苦并着痛快,泪如雨下。
子夜文殊本来想好好教训她一顿,如今只剩无措,闻莺所做的一切都怪不了她,甚至如果此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只会夸赞。
想去亲她,又见她紧咬下唇,痛苦不堪的在他怀中流泪。
子夜文殊放开纠缠在一起的神魂,靠在她颈间,口鼻之间,全是她的气息。
真想带着她远走高飞,管他什么青崖,仙音?世界要毁就毁,只要能跟她一直在一起,这些又算什么呢?
如果闻莺非要这样做,他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