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并不合适。”要是梦无月只是找刺激，那无所谓，但现在她要玩人家的感情，闻莺还没那么缺德。

“要么他爱上我，要么他留下来陪我。”梦无月已经拿捏住了闻莺的软肋，语气轻松。

闻莺沉默了一下，安慰自己，卫真钰不像子夜文殊，即使失恋也不会成了心魔心障，比起永远留在这里，他一定更愿意选另一个。

“说说情况。”

“他对我的身份深信不疑，我们两困在溶洞里，心态跟你说的差不多。”

“让她下线，你换个身份再出来。美人救英雄，永不过时。”

“我懂了。”

子夜文殊捏了捏闻莺的手，“在想什么？”

闻莺刚才一直在走神，这会儿听他说话才聚拢神光，“其实情爱这东西，只要你投入感情，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梦无月说得轻巧，可她已经从想睡卫真钰变成了想要他的心，她在攻略他的同时，也动心了。

可秘境之行终究要结束，这场游戏注定没有赢家，悲剧才让人难忘。

子夜文殊揽着她的腰将人抱在胸前，“你想独善其身？”

闻莺眉眼含情，扫过他的眼眸和薄唇，“我想得很。”

在这粉色花树下，美人更加貌比花娇，子夜文殊动情地吻了她。

刚才在花树上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她紫府的无限风光，哪受得了她的引诱？

“别再来逗我了。”

闻莺和他一样，这种神魂的渴望实在让她恍惚，但因为守着秘密，即使知道不会出什么事，她也不敢和他说。

骗一个无条件信任自己的人，她的良心都要煎熟了。

子夜文殊担心其他人的处境，他在春光灿烂里和闻莺一起散步，说不定其他人正生死一线。

没走多久，他们就遇见了一个山庄，子夜文殊认真演练着石碑上的剑谱刀法，闻莺在心里感叹梦无月终于给力了一把。

在山庄里停留的时候，闻莺时不时回答梦无月的感情咨询。

一边感觉对不住卫真钰，一边又希望他能拖住，让秘境持续的时间再长一些。

在梦无月全程控局，闻莺悉心指导的情况下，卫真钰步步沦陷。

事情的走向一如她所愿，给闻莺送起好处来也毫不手软。

她这是在卖队友，帮着外人欺骗卫真钰，虽然闻莺跟他不算亲近，但他绝对是个可以交托后背的朋友。

也许梦无月不是做不到，只是借此拉自己下水罢了。

大殿之中，子夜文殊想起最近闻莺的奇怪表现，实在静不下心来。

几次辗转，他们没有遇见任何一个人，好像这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是不是他最近冷落她了？

闻莺正坐在最偏远的一个屋顶上练琴，漫天金羽在她身上消散，宛如神女入梦，琴声幽咽，如泣如诉地回荡在夜空里。

子夜文殊心头一窒，咫尺天涯，天涯咫尺，青崖是他的责任，闻莺也是，二者不可得兼，他该怎么办？

闻莺按住琴弦，梦无月在她脑海里怡然自得，“卫真钰的心我拿到手了。他说他爱我，要带我离开这里，让我做他的王妃，跟我双宿双飞。”

在这四个月里，卫真钰经历了生死危机，和假的闻莺走散，被梦无月救下。

养伤的时候发现了她身上无数优点，相信这就是他天命注定的另一半，两个人情投意合，互许终身。

“那这次秘境也该结束了。”

“你不想跟子夜文殊再多相处一段时间？”

“迟早的事，长痛不如短痛。”

“你给我唱首曲子我就答应你。”

闻莺真想把琴摔她脸上，不停深呼吸，“你想听什么？”

“今天是中秋，来首欢乐的。”

闻莺抬首去望天上的月圆，“已经过了子时了，今天是十六，天意如此。”

“随你。”

闻莺收拢自己的思绪，弹了一首月满西楼。

“你还得出场一次，不然解释不了你的印记。”梦无月想让闻莺陪她演场戏，她要死在卫真钰面前，寄住到闻莺的梦羽里去。

闻莺忍无可忍，使劲一抓琴弦，鲜血淋漓染在弦上，“我不同意，你换一个方式。”

梦无月想给他的心狠狠来一刀，让卫真钰永远记得她，闻莺根本不敢去想，如果子夜文殊死在她面前……

“这是我的地盘。”梦无月提醒她，她手上的砝码比她多得多。

“你敢这么做，我就彻底拆穿你。”闻莺收起琴，找出丝帕擦手。

“你敢？”

“我不敢？这世上没有我不敢的事，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死就死，谁怕谁？”

闻莺站起身，在脑海跟她吵架一点感觉都没有，回头望了一下周围沐浴着金光的庙宇群，这时候，子夜文殊该在练刀。

“我要当面跟你说清楚。”

面前空中泛起水波，闻莺踉跄着被她扯进水幕，他娘的，真以为她怕了她是吧？

子夜文殊撑起伞，从底下飞上屋顶，坐在了闻莺刚才的位置上。

原来不是他想多了，闻莺真的有事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