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谢铮则怒道。
荣氏见这两父子是又要闹翻,赶紧道:“主君何必事事都要拿儿子和羽臣比。儿子,快过来坐下,别站着了。”
谢只被荣氏拉着落座,上首的谢老太太才出声:“你们父子俩一见面就吵,今天是个好日子,家里都和谐些。”
长辈发话,任谁也不敢逆来。
屋内的硝烟总算散去。
这时,二房大夫人崔氏,朝上首莞尔道:“母亲,兄长,嫂嫂,这次羽臣回来,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你们也别忘了,羽臣都满十八了,他的婚事也该着急起来了。”
谢铮则点了点头,朝荣氏递了个眼神,“一晃羽臣就长大了,这婚事是该张罗起来。”
荣氏勉强微笑道:“是是是,这件事其实我都记在心上,自有一杆秤。主君,弟妇放心。”
谢只拿了一个侧案上摆放好的柑橘,慢条斯理地剥着,说道:“婶婶也太着急了,二哥才十八呢,您还是多操心操心六弟和七妹,六岁的孩子也该上学堂了吧。”
崔氏笑容冷滞,闭上嘴不发一。她的一对双生子,天生比别人缺根筋,如今六岁才会开口说话。
施元音站的位置偏,但稍稍抬眼就能将这一屋子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她原本以为谢只的桀骜不驯只是针对外人,不想他是连家中长辈都不放在眼里,当真肆意妄为,惫赖至极。
不多时,外头来人禀报说二公子回来了,屋内消沉下去的氛围,瞬间又热闹起来。
没一会儿,就见暖帘掀开。
施元音寻声抬眸,就见一披着雪青色绒氅,身姿高挑的少年大步进屋。
与谢只俊朗外表下的玩世不恭,桀骜不驯不同,谢羽臣容貌清俊,身姿如松,瞧着便是人品极端正的人,比起谢只也更像一个嫡子。
他行至堂下,躬身拱手道:“孙儿给祖母,父亲,母亲,二婶婶请安,问弟弟妹妹们安好。”
“好,都好。”谢老太太起身朝谢羽臣走去,拉着他的手道,“让祖母瞧瞧,这去了一趟云州怎黑了这么多,吃苦了吧?”
谢羽臣低头笑了笑,回道:“祖母,这云州四季如春,气候宜人,老百姓也淳朴,孙儿在云州这些日子里一点也不苦。”
崔氏道:“是啊母亲,云州那地方以前二爷也去过,二爷回来都说云州是个好地方呢,再说二郎啊自小成熟稳重,万事都有打算,在云州哪怕日子比不上王府,他也不会苦了自己的。”
荣氏勾起一抹笑容:“是啊,母亲还是先坐下吧,您坐下二郎也好落座呢,他一路披星戴月,肯定都累了,就别让他站着了。”
谢老太太抬手将眼角的泪抹去,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二郎从云州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是该坐下说话的。”
谢羽臣目光在两侧席位上转了转,最后在谢只身侧落座,顺带着问候:“三弟,许久未见,一切可好?”
谢只斜乜了他一眼,懒洋洋道:“都挺好的,吃得香,睡得也香,二哥不在这日子依旧照常过。”
言外之意,有你没你都一样。
谢羽臣淡淡一笑,没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