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察觉那日谢羽臣突然给施元音江南阁糕点的这事有蹊跷,果不其然,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
谢只心里莫名窝火,又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
此时,窗外的天微微亮。
应该没过卯时三刻。
睡在外间的方为都还没清醒,谢只见他缩在椅子上扯呼噜,莫名烦躁得很,一脚轻踹了过去,低吼道:“睡什么睡,起来。”
方为浑身一抖,睁开眼就见谢只黑着一张脸盯着他看。
方为忽的从软椅上站起身,语气中还带着困倦,“世子,您…您…您今日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谢只没答,冷道:“去备马车。”
从红园出来,马车摇摇晃晃的朝晋阳王府赶去。
上京城又飘起细细密密的飞雪,长街上没有多少行人,静谧异常,偶有一两个出早摊的老板。
方为见谢只一直魂不守舍的发着呆,清了清嗓子道:“世子,您怎么了?”
谢只抬眸睨了他一眼,沉默片刻,欲言又止的说道:“你觉得……施元音是个怎样的人?”
“啊?”方为错愕。
他完全没有料到谢只会毫无征兆,猝不及防的提到施元音,脑袋里空白一片。
谢只见方为久久不回话,蹬了他一脚道:“问你话,哑巴了。”
方为神色为难,犹豫道:“这个……那个……小的也没和元音姑娘说过话,哪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小的听府中下人说,老太太待元音姑娘十分亲近,想来元音姑娘是个照顾悉心周到,心思细腻的人吧。”
说完,方为抬头,才发现谢只此刻的脸黑的更难看了,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方为抖了抖嘴皮,颤声道:“世子,小的说错话了?”
谢只烦躁地别过脸,撑着额头没说话,半晌,突然问道:“方为,施元音父亲在丰州是何官职?”
方为愣了愣,蹙眉思忖道:“上次听府中下人提过,好像是……丰州七品通判。”
“你确定?!”谢只心中一咯噔。
方为点了点头,“应该没错。”
谢只懵了,还真和梦里一样。
马车很快到晋阳王府,为了不被发现昨夜去红园厮混,马车是从后门进的。
后院过去便是谢老太太的东院。
谢只路过寿安斋的院子时,忍不住停下脚步,转头顺着院门往里看,庭院里已有不少女使在清扫积雪。
“世子,咱们要进去吗?”方为见他踟蹰不前,管不住嘴的又说道,“说起来您都大半月没去给老太太请安,今日恰好路过,世子不如进去给老太太请个安?”
谢只微微侧首斜了他一眼,冷道:“我做事需要你提醒。”
方为低下头。行,小的多嘴。
谢只说完,一步跨进门槛,方为赶紧跟上。
庭院里的女使见到来人都吓了一跳,毕竟以往世子来请安都是将近辰时才过来,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一年到头也不见一次。
女使们反应过来,赶紧丢下手中的活,福身迎接,齐声道:“见过世子,请世子安好。”
谢只大阔步的往正屋去,听见女使的问候,只是微微一抬手,极其敷衍的示意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