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好巧不巧的被刚从后面一辆马车上下来的谢只收入眼底。
不知哪来的微风吹起两人的衣摆,时有时无的交织在一起,仿佛是老天做的一幅画,就连风景都在衬托着二人的般配。
方为收好马凳再回来,见谢只还愣在原地,询问:“世子,您怎么不走了?”
谢只幽深的黑瞳紧盯着那一对撞了衣色的男女身上,沉声道:“谢羽臣今日吃错药了吧,穿的什么衣裳,难看死了。”
方为闻言抬头看了眼谢羽臣。
往日里他常穿雪青色绒氅,这几日天气回暖,他换上了浅蓝色锦袍,腰间别来一块翠玉,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清风霁月。
而他边上的施元音更是美得出尘,内着粉色织锦对襟长襦,外着浅蓝色的褙子,清清泠泠。
两人站在一起,方为脑子里登时出现两个大字——般配!于是,他忍不住咕哝:“这不挺好看的吗?”
谢只斜了他一眼。
方为立马改口:“不好看,确实不好看。”
初春天气微凉,温繁荣披着件珊瑚披风望眼欲穿地盯着赴会的马车,只等着晋阳王府的马车到,才提着裙摆信步下高台。
“见过晋阳王妃!”温繁荣款款行礼,望着最先下来的荣氏,笑靥如花。
荣氏莞尔道:“你们顺安侯府的马球会一如既往的热闹,瞧瞧这场外赶来赴会的马车,都快将入场口围得水泄不通了。”
“是啊,今日的马球会父亲给不少朝中大臣都下了帖呢。”温繁荣说话时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目光越过荣氏不住的往后面张望。
荣氏一眼就知她的心思,笑着道:“三郎今日来了,在后面呢。”
温繁荣眸色闪闪,脸颊染上娇粉之色。
正这时,谢家几个小辈簇拥着谢羽臣来了,唯独谢只和方为走在最后。
温繁荣立刻上前,却是先朝谢羽臣,谢婉清,谢婉棠三人福了福身子,随后又道:“二哥哥许久未见,云州之行可还顺利?”
谢羽臣淡淡道:“顺利,多谢温妹妹关心。”
说话间,谢只越过几人径直就要往里去,温繁荣赶紧侧身,脱口而出:“阿只哥哥,你来啦。”
谢只脚下一顿,神色既不耐烦又不自然的闷“嗯”了一声。
温繁荣道:“上回我跟你说的那匹边塞骏马就在马场里面,我带你去看看吧?”
谢只犹豫,没作声,荣氏走了过来,不容置喙道:“边塞骏马可是难得,三郎,你不是喜欢马吗,那就跟着繁荣去看看。”
谢婉清笑着附和:“是啊三哥哥,你与温姐姐没见了,应该也有许多话要说吧,趁着去看马多聊聊也好。”
身后的师锦宜都快把手里的丝绢拧成麻花了,饶是做惯了表面的温婉谦卑,此时脸上的笑容也有点挂不住,一气之下,领着花楹直接绕过众人默默往高台去了。
施元音侧首看着师锦宜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心里越发好奇:荣氏对谢老太太向来言听计从,谢老太太将师锦宜从江南接来,肯定是有目的的,但荣氏明里暗里为何就是不愿多看一眼师锦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