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璟沉默了很久,久到施元音以为他不会再回她的话时,才听他说道:“我想像大伯父一样,他日能够镇守一方。”
施元音闻言,想起顺安侯是镇国大将军,顺嘴回道:“你想做将军?”
没有歧视的意思,但语气中确确实实带着诧异,毕竟眼前的少年身板单薄,不像是练武的那块料。
“不、不是的,”温璟道,“我知道自己还没那个本事,不做将军,努力读书做个一方父母官也是好的。”
施元音笑了笑,露出一边梨涡:“阿璟心怀慈悲,日后成了一方父母官,定能造福一方百姓。”
回府的马车上,当窗外破旧的陋舍慢慢变成鳞次栉比的瓦屋,行人渐多,仿佛从另一个世界跨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已到青龙长街,施元音望着街侧高楼,鬼使神差道:“我们下车走走吧。”
温璟应好。
没有人任何人跟随,二人在街道漫步行走,比起白虎长街商铺的百花齐放,青龙长街的生活偏悠闲,以府邸,茶楼居多。
两人漫步经过一座酒坊。
酒坊二楼,谢只和络富安相对而坐。
就在这时,络富安目光不经意往下一瞥,在看清从不远处走来的那对男女后,讶然道:“那不是顺安侯府的温二郎吗,施元音怎么和他在一起?”
谢只端起杯盏的手一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施元音那张笑靥如花的小脸,他冷嗤了一声没说话。
络富安没懂他的意思,蹙眉道:“谢兄,你不是说施元音心悦于你吗,她怎么突然和温家二郎走近了?”
谢只神色倨傲,慢捻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道:“还能为何,还不是因为本世子厉声拒绝了她,这丫头本就是个心思歪的,转头就瞧上温家这个小子。”
说话期间,施元音和温璟已慢慢走到酒坊下,谢只眸色一暗,将扳指从从拇指摘下,没有任何思索,狠狠一丢——
扳指砸在施元音额头上!
施元音轻啊了一声,捂着额头,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温璟低头,茫然道:“怎么了?”
话落,才注意到地上的翡翠扳指。
他心下微沉,温煦的轻说了一句“我看看”,随即抬手轻轻拿开施元音捂着额头的手。
额头红了一大块,中间还破了皮。
温璟黑下脸,抬头朝茶坊二楼看去,正好对上谢只那双邪肆的丹凤眼。从他眼眸中透出的淡淡嘲笑,不用询问,就可断定扳指是他扔的。
迫于温谢两家的关系,温璟缓下脸色,朝上拱了一下手,道:“原来是世子,不知元音何处得罪,世子为何突然出手伤人?”
谢只压了压狭长的眼眸,坏坏地勾起嘴角道:“不过是一时失手罢了,温二郎何至于如此着急。”
听谢只丝毫不感愧疚的语气,施元音终于有了怒意。
若那扳指再偏一点,怕是要瞎眼了!
她抬眸睨去,谢只也正俯视着她,四目相对,彼此眼里的那点打量甚是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