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方为伺候谢只起身。
趴着睡了一晚上,整个胸口都在疼。
以往被打那么多次,只有这次是最疼的,连趴着都难受。
好不容易坐起身,谢只正想喝口清粥垫垫肚子,就听方为道:“世子,昨晚温大姑娘来了。”
谢只一噎,连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她来做什么?”
“送药。”方为从腰间掏出一罐玉瓷瓶,说道,“温大姑娘说这药是顺安侯军营中的良药,可管用了。”
谢只接过药瓶,拿在手中打量。
方为又说道:“哦对了,温大姑娘昨晚还让小的转达一些话给您。”
“说。”
方为想了想,凭着记忆说:“温大姑娘说让您注意身体,别乱吃东西,让您别把闲言碎语往心里去,还让您以后谨言慎行。”
话落,就听啪的一声。
谢只将药瓶重重往案几上一放,说道:“她一天到晚没事干,还对我说教起来了。”
方为没吭声,默了片刻,小声咕哝:“温大姑娘还说一句。”
“什么?”
“说她今日午时会再来看您呢。”
“……”烦!
晋阳王府,看似风平浪静的东院,其实人人自危,尤其是在谢老太太身边伺候的,更是提着精神,不敢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正屋内。
福嬷嬷服侍老太太坐起身,说道:“老太太两日没吃药,今日再不吃,身子如何是好?”
谢老太太有气无力道:“还吃什么药,早晚都得被谢只那个混账小子给气死。”
福嬷嬷叹道:“世子做事是有些不计后果,老太太别太生气,早晚会过去的。”
“怎么过去?”谢老太太冷哼道,“如今满上京城都在看晋阳王府的笑话。”
这时,施元音和师锦宜一个端着汤药,一个捧着香炉,双双漫步进屋。
“老太太,今儿个大早我特意去福音巷的香铺,挑了能静气凝神的香,给您放在屋子里好舒舒心。”
说着,师锦宜将小香炉放置在案几上。
施元音上前,俯身将手中的碗递到谢老太太面前,温声道:“外祖母,孙女儿听说您昨晚又没喝药,今日这汤药您可必须的喝下了,身子为重。”
谢老太太的视线在二人之间徘徊,唇畔颓然地微勾着:“都说血亲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要我看啊,我的儿子孙儿还不如你们。”
施元音道:“外祖母别这么说,昨日主君和主母还来寿安斋陪您许久呢。”
师锦宜附和:“是啊老太太,主君和主母是牵挂您的,还有世子也是,世子是顽劣些,但他心底肯定也念着老太太身子平安呢。”
施元音眉头微微一挑。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时候替谢只说话,肯定没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谢老太太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冷哼道:“你提他做甚,那个忤逆不孝的混小子,他心里怕是巴不得我死。”
气氛凝固,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师锦宜哑然,不知说什么找补,整个人显得有些许局促不安。
福嬷嬷看了她一眼,说道:“老太太惯爱说些气话,世子是您的亲孙子,怎会如此想您呢,他是年幼叛逆,等过个一两年就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