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只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嘲意,心中横生出几分烦躁,本来还气着,结果她不仅没先服软,反倒还阴阳怪气上他了。
一道灼热的视线烫得施元音头皮发麻,她知道是谢只,却偏偏不回头看他,转而看向戏台。
这一看倒着实吃了一惊。
戏台上的那个女怜,正是两年前她因为与其眉眼相似而被众人调侃,之后更是在桐梓巷宅邸见过的那位。
施元音陡然生出怒气,转头默不作声地白了一眼谢只。
突然袭来的敌意,搞得谢只着实猝不及防,还没等他开口,施元音却先说:“难怪世子不愿意回府呢,有美人作伴,换做是我怕是也舍不得离开,罢了,今儿还是不打扰世子了。”
说完,起身便往外走。
到了瓦肆大门外,施元音回身去瞧,见除了春喜之外没人追来,心口更是堵得慌,闷声道:“走吧,回家。”
马车朝晋阳王府驶去。
施元音靠在角落独自发呆,车厢忽然陡然晃了一下,她心头一惊,还没来得及询问,厢门从外推开,高挑的男人身影混着夜色屈身进来。
“你怎么来了?”施元音呆呆问道。
“不跟来,还留在那过夜吗?”
谢只在她身侧落座,气势如大山压下,直压得施元音须臾间喘不过气。
厢内静默了半晌,终究是谢只按捺不住,问道:“你来瓦肆找我回府,为何不等我一起自己倒先走了?”
施元音微微侧身远离,拂了拂缠绕在鼻尖的酒气,咕哝道:“世子既然喜欢听戏,我何必做讨人嫌的那个。”
“……”
施元音说完就有些后悔,这话连她都听得出浓浓酸味。
正当她回头要解释,却正好闯入谢只的视线,对上他幽深黑眸后霎时哑了声:“你怎么看着我做甚?”
“你在生气?”话中隐有欣喜。
施元音柔笑道:“我生什么气,世子不在府中我乐得清闲,若非母亲让我来找你,我才不来呢。”
谢只黑下脸。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下。
施元音提起裙摆利落下马车,也不管身后人跟没跟上,踩着台阶往府门去,谁知才走到半道,手腕突然被人死死攥住,
谢只高大欣长的身躯在月色下拉长,将身后的施元音完全笼罩在阴影中。
二人一拉一拖的往北院走,谢只在前大步流星,施元音一路走的跌跌撞撞。
后面小跑着才跟上的春喜几次想出声提醒,都被谢只浑身散发的慑人气势给吓噎回去。
到了清钰堂,施元音当即用力甩开男人禁锢她的大手,默默走开几步拉开距离。
谢只没阻止,垂眸看着她白皙腕上的红痕,满肚子的火瞬间被冷水浇灭,轻声道:“疼吗?”
施元音知道他的意思,哽咽了一声:“疼。”
谢只脸上闪过一丝懊悔,转身出屋吩咐女使拿膏药,或许是逃避,等到子时梆子敲响才回屋。
推开门时,屋内昏暗一片。
谢只循着感觉往里屋走,到了床榻轻轻撩开帐缦,施元音面朝里面,安安静静的只剩呼吸声。
他没打扰,转身去了隔间洗漱。
等到脚步声消失,施元音才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