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趟城郊军营。”谢只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询问:“今日府中是有发生什么好事吗?”
施元音拿酸枣的手一顿,暗暗勾着嘴角道:“嗯……倒确实有件大事。”
“什么事?”谢只漫不经心地脱去厚重外氅,丢到一旁的架子上。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府中某人要当父亲了。”
谢只浑身一滞,呆呆看向她道:“你说什么?”
“没听清就算了。”施元音咬了一口酸枣,好整以暇地打量起谢只,看着他从懵然到欣喜的神色,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只疾步上前,在她身侧坐下,一时还有些许恍惚的问:“是我要当父亲了?”
说罢,他伸手要去摸施元音的肚子。
施元音冷哼了一声,轻松拍了下男人伸来的手背,“不是你。”
“……”
谢只抬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你又生什么气?”
施元音别过脸,说道:“现在倒是高兴,适才母亲派人去寻你,谁知连你的面都没见到,谢将军好生威风。”
谢只了然,轻轻揽着她道:“那都是军营的规矩,和我真没关系,不过还是我错了,夫人别生气。”
施元音终究忍不住笑了,“骗你的,我生什么气。”
晃晃又是一年倒春寒,施元音的肚子渐渐开始显怀,为了这一胎能顺顺利利的,谢老太太便带着施元音和谢只一道去静安国寺烧香。
今日来上香的人不少,林间小道栽了不少迎春花,这个季节花开得粉粉红红。
谢只揽着施元音一路上台阶,时不时还要叮嘱两句,施元音不厌其烦,再抬头就看到大堂外站着一老僧。
四目相对,这人看着眼熟,施元音朝他轻轻颔首,那老僧也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等施元音和谢只进了寺庙,老僧的视线还盯着二人看。
这时,一身着藏青色布袍的小沙弥走了过来,道:“师父,您看什么呢?”
老僧笑了两声,说道:“成了一对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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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后临近产期,谢只心中就没安定过,这日正在军营与几位将军一同讨论北境的事,却听外头突然来人说王妃传他回去,说是世子妃快生了。
军营在城郊,离上京城将近小半时辰路程,谢只一路快马加鞭,直奔到主屋门口。
屋外廊上站满了人,都在焦急等待着。
正这时,产房内终于传出一声婴儿清脆嘹亮的啼哭。
“生了!生了!生了!是个公子!是个公子!”一稳婆推开门大叫。
众人争先恐后的朝屋里跑。
“老太太,世子妃给您生了个曾孙女儿!”福嬷嬷知道谢老太太期盼已久,见人进来后,立即堆着笑容将孩子抱了过去。
谢老太太和荣氏看着福嬷嬷手里邹巴巴的小不点,激动的又是哭又是笑。
谢只寥寥草草看了两眼,有女使从屋里出来说可以进去后,才赶紧掀开帘子进里屋。
谢只缓缓行至榻边,看着床榻上气息奄奄的施元音,心都揪紧了。
察觉到榻前有人,施元音费尽全力睁开眼,就见还穿着金色的盔甲的谢只,一脸愁容地盯着她。
“夫人辛苦了。”谢只嗓音低沉。
施元音勉强勾着嘴角,“世子可瞧过孩子了?”
“……瞧了,女儿长得像你,母亲说给她取个小名,叫岁年,你觉着可行?”谢只笑容轻柔。
岁年,岁岁年年。
施元音目光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那只手上,不知怎的,一滴泪倏地就从眼角滑落下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