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又会很快回到现实，神情里是藏在皮囊里的悲伤，和一丝脆弱。

姜严礼自那天后，再没有来看过姜与殊，连才出生的姜与乐他也没看过一眼，像是将军府里从未有过这两个人。

而府中原本给温芷兰的兰院被他下令封掉，两个小孩被赶去偏院。

他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去安嫣然的房中，但他待在书房的时间开始变多。

姜与殊比以往还要用功，每日不仅从不落下早练，在雷打不动地时间习武。

他更多的时间都是在一个人看书，唯一的几本书还是他从温芷兰院子里想方设法保住带出来的。

就算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学习里度过，但是他也不会绝不会忘记亲自照料乐宝。

就算他要干什么事情，也会把乐宝放在眼皮子底下，偶尔还会逗她开心。

所有事情从不假借于他人之手。

虽然他们原本住的院子配了不少下人，但随着温芷兰逝去，加上将军明显不把他们两个孩子放在心上。

府里见风使舵，下人们另谋出路，攀上其他院子的主人。

只有极少数攀不到其他主子的下人留下，却也对他们不上心。

唯一忠心的灵溪是温芷兰从娘家给姜与殊配的书童，太傅家的家生子，跟着太傅念过书，长得眉清目秀，像一个小公子，又有几分天资。

他看着姜与殊长大，对太傅家忠心耿耿，如今也是他一直照顾着两人。

但他也不过是一个还未满十五的小少年，对于照顾婴儿的事也从未干过。

加上姜与殊想要亲自照顾乐宝。

所以很多乐宝的事都是姜与殊亲自来办，他不放心那些毛手毛脚的下人，怕伤到乐宝。

刚开始看着姜与殊像一个小大人一样给她换尿布，乐宝还有些羞耻。

觉得自己的狼狈全被姜与殊看见。

但她也不能反抗，就慢慢地，她还开始习惯，偶尔会坏心眼地乱动，给姜与殊捣乱。

每次见到姜与殊无奈的样子，乐宝总是笑得刚长出来的白花花的牙齿全露出来。

不过乐宝最佩服的还是姜与殊，居然在这么忙的情况下，能够抽出时间陪着她，真是不可思议。

见到姜与殊疲惫的样子，乐宝还真有些怕这样完不成任务。

但是这和许愿者的想要她照顾她的儿子好像也并不冲突，毕竟这是姜与殊自己想要干的事，她总不能阻止吧？

再说了，她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孩子又能怎么去阻止他呢？

可没多久，乐宝有一天夜里突然高烧，烧得厉害，一直在往外吐奶。

姜与殊急得手足无措，脸上的汗成片滴落，眼睛里含着泪水，又被他死死憋住。

也还只是一个才五岁的小孩儿，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下人们早已经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哪里会管他们两个呢。

只有灵溪在打水给乐宝贴上帕子，试图降温。

如此深夜，府里的大夫没有将军的命令，不会轻易来给别人治病。

而外曾祖父早已仙去，恐怕太傅府里没有人会管他们。

可将军宿在安嫣然房中，乐宝发热的第一时间，他已经试图去找父亲，却都被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