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我干什么,店里有没有??”安落琼没时间和他绕话,凶道。
伙计吓的不轻,结巴道:“有...有的,我给公子拿,公子...不要打我。”
安落琼都没意识到,不知不觉已把腰上的笛子向前挥了挥。如此一来,伙计倒是不敢磨蹭了,翻箱倒柜给安落琼找了出来。
安落琼又要了烫开水,瓷碗和汤匙。似风之快,客栈的木梯仿佛没踏上,她就到了房间门口。
“嗖”飞过的东西,一眼便认出来了。
糟了,是飞羽箭。
好在安落琼绷着神智,躲的及时,只差分毫就伤及臂膀。
飞羽箭尾印着红色,乃是陈国江府的手作,箭身甚短,多被认成未成品。
安落琼向梁柱行去,拔了下来,带着的竹节揣到兜里。箭中折断,放入衣襟中。
没时间确认人是否还在了。
她推门进去,躺着的姑娘挣扎着要起来,安落琼嗔道:“不是说了,不要乱动。”
“安落琼,我的衣裳还是湿的,换一套再躺吧,着实难受,咳咳咳...”
会雨新虽是难受,但雨水黏于身上定是睡不安稳。
发烫的脑袋还想着要是这床垫都被浸湿了,晚上安郎睡何处。“我帮你把衣裳烘干,你别用力气了。”
会雨新抿嘴望着皱眉的安落琼,没再发话。汗珠和雨滴和着安落琼自个仍是湿哒哒的,姑娘把袖子伸了过去,轻轻地擦拭她脸蛋与额间的水珠。
苍白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即便没力气再咧嘴笑,依旧是想笑将着,告知忧愁的安郎,别再愁眉苦脸。
安落琼勉强地笑了笑,顷刻又恢复担忧,坐在床榻边上,施法烘干衣物。
“来,我扶你起来,这是刚做的红糖姜茶,受了寒气,喝了这个会好很多。”安落琼道,揽过她的肩背。
姑娘笑着接过,安落琼提醒道:“小心烫。”
会雨新小口喝,甜丝丝的,姜味不浓亦不淡。
“好些了吗?”安落琼问。
虽然会雨新依旧觉得头晕,但至少不再那么冷了,她心中是已好上许多了。
担心着的是等会哥哥回来该如何说辞:“安郎,我三哥要是回来,便是我来说,不可让他知晓我们...咳咳...昨晚去海边之事。”
“可...”
会雨新又道:“要是三哥和莫哥哥知道了,咳咳咳,定然会怪你.....咳咳...他们从来不会真的罚我,等事后,我再告知他们实话便好。”
一句话断断续续说完,她搭在床边,气息不稳,安落琼想放她躺下,又犹豫不前。
待她说完,连忙点头,“我等会就应和你,雨新,你再躺下休息会。”
姑娘撑着把话说完,自己倒了下去,晕乎乎的,半睁眼看着上头的木头梁柱,亦是一晃一晃的。
宫外备好了马车,会以慕本是不喜,车夫说了是二哥所安排,他才勉强和莫涵煦一起坐上去。
莫涵煦安慰道:“昨日本就辗转反侧,若是轻功或是御剑回去,多半会消耗内力,能坐马车也好。”
会以慕道:“这马车,倒真的很久没坐了,以前出宫都是这般。师兄,你猜猜我以前在马车里想的都是什么?”
莫涵煦笑道:“不知?”
会以慕也笑,道:“小时候就想,什么时候可以和江湖话本里面的武林高手一样,直接在屋檐上飞走。”
“真好啊,现在如愿了。”会以慕往后一靠,在感叹道。
莫涵煦柔和笑将着,掀开侧边的帘子,雨都歇了,商铺在张罗着把收起来的铺子重新摆出来。
不知道,小芗那儿,现在是落雨还是晴空高照?
姨母说是秋天要回小芗看望故友,可是出发了没有。等此案了结,定要写信给他们,好作联系。
颠颠簸簸,弯弯绕绕,车夫有礼相问会以慕与莫涵煦,仍剩下几里路。
莫涵煦道:“看来会国本土人都不太知晓贫民地在何处。”
会以慕面露失望,道:“他们基本都知道这是个生不如死的地方,勍城吓小孩子,喜欢说的是‘要是再吵再闹,就把你丢到贫民地,再也别回来’。”
“多半会国王室对贫民地也是厌多于喜,才会这么不管不顾。”莫涵煦不禁想起贫民地的贫民,饿狼一般扑上银子的模样,在那儿,求生而非求乐。
车夫道:“德慕王爷,莫公子,清碧客栈已到。”
“辛苦你。”师兄弟异口同声,前后下了马车。进门前,莫涵煦拉住会以慕:“会以慕,记得妹妹面前不可展露婚约之语。”
会以慕拍拍师兄旁边垂着的广袖,挑眉道:“师弟明白。”说罢大踏步进了客栈,莫涵煦恍然,这小子不会对谁人都如此碰来碰去,撩来撩去吧?
走到楼梯,会以慕心觉有些不对劲,厨房里柴火噼里啪啦响,古怪的很。转头看师兄,眼神交换,两人便一同奔厨房去。
厨房里一人坐在灶台前,睡的甚熟。
“安喜?”会以慕疑问道。
安落琼从椅子上站起来,火急火燎去开锅盖:“水开了?!”完全没注意到边上站着两个人。
“小厨子,不是让你看水开了喊我!!”
听的人被吼得懵在原处,喊的人这才看到了来人,她的眼神躲闪,干脆再次坐了下来。
脑袋里又想起锅里的水几近烧干,去拎手边的木桶。
会以慕挡在她前面,关切地问:“安喜,我妹妹还有秦逸别都在客栈吧?”
安落琼一时未答,埋头盯着空空如也的木桶。莫涵煦道:“安郎,如实回答便好。”
师兄弟左挡右挡,安落琼上了气头,“都在,你们让开!!”
会以慕凶道:“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啊!”
果真是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他心里暗暗言。本还想追上前,与她好好理论,莫涵煦一把拉住会以慕。
“安喜是果断的性子,支支吾吾言不出所以然,定是出了什么岔子。师弟,我们上楼去看看。”
他俩在秦逸别门前,前去敲门,不料居然设了界布。
“这鬼家伙,难不成又是在练什么功法。”会以慕道。
莫涵煦亦向前触了触,界布设了整整三层,说不上来的奇怪。他用灵流探试,一会薄一会厚,像是根本不存在的结界。
师兄道:“未必是练什么功法,倒是像用来障眼的,破了它。”
会以慕拔蓝杫出鞘,加持小部分灵流,界布顷刻便碎了。
莫涵煦走到门口敲门,“秦师弟,我们从宫中出来了,可有时间再议叶宅一事?”
里头无人回应,会以慕也上前敲了敲,问道:“秦逸别,你不会还在呼呼大睡吧?”
半天还是没人来开门,师兄弟眉心一紧,一起推门进去。房中无人,挂佩剑的架子也没有胜者的影子。佩剑不在,人也不在,秦沫是独自出去了。
人出去便出去了,为何要在门口设上界布,想的简单便是提防安落琼。
若要想的复杂...那估计就不是什么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