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鼻尖顶着自己的脸颊,炙热鼻息喷薄而出,与他紧张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昏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微弱的光勾勒出她轻抿的唇线。
紧接着,他的唇瓣就被含进她的嘴里,用力吮吸了一下。
刹那间,一股电流强袭全身,秋苗浑身僵硬,一动也不能动。他两只手,无措地搭上李满满的肩膀,心在胸膛里“咚咚”狂跳。
下一秒,他两片嘴唇被她温柔的卷进了口中。
秋苗感觉到一只手伸到自己的脖子后面,将自己的脸庞托了起来。
开始妻主湿软的唇一点点舔舐着他的,忽然,用力吻住,开始大肆掠夺。
“唔……”
“妻……主……”
秋苗惊叫出声,两只挣扎起来的手臂,抓紧了上方女人的肩膀。
新奇,陌生怪异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抗拒。却在这温柔侵占的攻势下,逐渐败下阵来,他的脸彻底烧成了炭。
口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的吻又由强势转为温柔。
片刻,才慢慢松开了他的嘴唇。
秋苗看着上方的女人,羞怯的眼神一点点化为浓情。
李满满轻轻吐着气,侧身躺下来,伸手搂住男子的腰,把人抱进了自己怀里。
秋苗羞涩地看了一眼李满满,把头靠在她的肩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
——
“你这饼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不是小麦,玉米,也不是稻米,却吃起来有点红薯的味道。红薯也能做饼吗?”
昨天的那个小姑娘又来买木薯饼了,她咬了一口手里的饼,抬起眼睛审视着李满满。
李满满看着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对她一笑。
“你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跑来打听我怎么做生意?”
“真是奇怪。”
赵大宝眉心蹙起,瞅了李满满一眼。
“我家里是卖烧饼的。昨天我带回去给我娘尝了,她也没有吃出这样的饼到底是怎么做的?”
“用红薯也没有做出来。”
“告诉我,怎么做的吧?”
“我想回家自己做。”
赵大宝走过来伸手捉住李满满的手臂,摇晃着,撒娇央求。
李满满笑着扯下她的手,卖起了关子。
“这个是独家秘方,不外传。”
“你现在已经吃到了,为何还要学着做呢?”
赵大宝看了李满满一眼,重重“哼”了一声,气得转身走了。
还不是因为这两天本来去她家买烧饼的学生都不来了。
卖完水果茶,李满满挑起两只空木桶,背着竹筐,准备想像往常那样去钱庄存钱。
忽然,想起了昨天那三个乞丐。
貌似,她们内讧了。
不过,她猜测她们可能在自己去往钱庄的路上蹲守。
大多数人都吃不饱,连向路人乞讨的可怜乞丐也变成当街抢劫的土匪,这穷苦得把人逼到了什么地步啊?
她现在也不算有钱的,为什么会被这些羸弱的小贼给盯上呢?难道是因为她看上去面善?
李满满又想起了之前那个面容恐怖的老妇人。
她决定今天就去找她,弄清楚之前的李满满究竟和她有什么过节。
但这些钱,带在身上总是不方便。
通往钱庄的路一共有四条,李满满这次没有按照她以往的路线去钱庄,而是换了另外一条远路。
来到宋雪雁家门口,李满满敲了敲门,就推开门进去了。
整洁干净的小院子里,宋雪雁一只手持书卷背诵诗句,一只手负在身后,沿着墙根走来走去。
听到大门打开,宋雪雁立刻转过身,见到来人是李满满,高兴地迎了上去。
“李姑娘,你来了。”
“我想问上次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
李满满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宋雪雁听闻,喜悦的脸上立刻沉着了下来,神情很是严肃。
“我打听到了。”
“这个女人叫做马春娘,原本有一个夫郎,一个儿子。在两个月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夫郎和儿子都死了。”
“她也疯了。”
“之前疯疯癫癫了十几天,见到人就追上去打。”
李满满听闻,呆愣地站在了原地。这些莫不是和自己有关?
可前身虽然好吃懒做,热爱赌钱,但她的记忆中,并不是一个杀人放火的穷凶极恶之徒。
“那她家住在何处?”
李满满急忙追问。
“淮柳街东口,一说马春娘就知道。”
宋雪雁说完,看着李满满认真地叮嘱。
“不知道李姑娘找她有什么事,还请你小心行事。”
“谢谢。”
李满满点点头。
见到李满满转身要走,宋雪雅忍不住伸手挽留:“李姑娘,喝口水再走吧。”
“外面天这么热,你头上都是汗。”
宋雪雅盯着李满满额头上密集的热汗,一颗,一颗沿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说完又扭过头对着屋子里面喊。
“兰君!”
“快出来!”
“给李姑娘打盆水洗洗脸,再倒杯水!”
“是,妻主。”
李满满看到宋雪雁这么热情,只好微笑着道谢。
“谢谢。”
——
——
淮柳街处在镇子的东南边,这里意外的风水好。
不仅土地平整开阔,一排漂亮整齐的房屋连墙接栋,更有青山辉映,绿水环绕。
一大片丰沃的水田,被地畔分割成一块一块透明的镜子,旁边更紧挨着茂盛的菱角池,荷花塘。
正是荷花盛放的季节,一朵朵白莲争相绽放,亭亭玉立在荷塘中,迎风摇摆。
李满满正欣赏着美丽的荷塘,看见路边一只大鸭,领着四只小鸭排队跳入水中不禁眼热了,而旁边不远处竟然就是鸭场。
不仅有鸭场,还有人养鸡,养驴,圈养十几头羊,猪的都有。
这里一间间百姓民房,和宋雪雁那里的贫民巷子完全不能相比。
这里的房子高大结实,几乎由木头建造而成。还有几座奢华的砖瓦房,高高伫立在其中,几乎家家户户都盖有院子。
通常是三种院子,一种是用原木围起来的高大院子,一种是泥浆和石头,另外一种自然不用说,是拿砖头高高砌起来的院子。
百姓家的大门上都贴有对联,挂着灯笼。
通过一些敞开的大门里面看过去,几乎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晒着新打的稻米。
有的百姓院子里挂着满满当当的绿叶菜,还有人家里挂了串串腊肉。
李满满感觉自己挑着两个空木桶,背着竹筐,衣衫褴褛地更像是山里逃出来的难民。
路上遇到的百姓一个个衣着整洁,没有打补丁的。
不仅如此,她们穿的衣服颜色也更多,样式更好看。不像她们村不管下地,去镇上,常年都是黑褐色。
李满满见到路上迎面而来的一个赶着三只羊的青年女人,便直接开口问:“请问马春娘家在哪里?”
“在那边,第三户。”
“你找马春娘做什么?”
女人纳闷地看着李满满。
“她已经疯了。”
李满满尴尬一笑,她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有人要我给她托个话。”
“好吧。”
女人抄起手中的树枝,赶着三头羊走了,李满满却盯着前面那只领头羊的大肚子羡慕起来。
快要生崽了啊。
一只羊,变成两只,再变成五只,最后变成一头牛,这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啊。
忽然,她又想到了秋苗。
他肚里的宝宝在此刻更需要营养。
来到马春娘的家门口时,李满满惊呆了。
这烧毁的房屋是怎么回事?
只见面前除了石头砌成的高大院子,里面是一堆烧毁后的废墟瓦砾。
烧黑的房梁框架仅剩三根柱子伫立在其中,除了烧毁的桌子板凳,就是柜子衣服的边角料。
空气中弥漫着烧毁后的浓烟气味,还有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
人胃里出来的呕吐物,特有的腐酸味。
只见东边的墙角那里铺了一团茅草,一个黑衣女人蜷着身体缩在角落里。
忽然,脑子里闪烁过一些片段,像是钻头往太阳穴里猛力搅拌一样,痛得李满满“哐”地一下扔下肩上的木桶,用力捂住了额头。
她一直怀疑之前的李满满遭遇山体滑坡,被埋时,砸到脑袋,才丢失了部分记忆。
如今,看来是真的。
李满满抬起腿恍惚地走进了院子里,她看到地上烧毁的灰烬,木头,砖头,心里很是难受。
“谁?”
角落里的女人一下子抬起头,看向了李满满。
她比李满满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状态更差了。
肮脏凌乱的黑发下,损伤的右半边脸似乎发炎了,脓肿得像包鲜红的肉瘤,看上去恶心又渗人。
“李满满,是你!”
马春娘看到李满满,一下子瞪大了仇恨的双眼。
她起身冲过来,伸出两只手,直接掐向李满满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