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怎么了?”
吉娃看见躺在床上的张甜水问。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关心地看着他,伸出小手摸上了他的脸颊。
“舅舅,你的脸怎么红红的?”
张甜水转过脸看刚睡起来的吉娃,衣服扣子还没有扣好,露出脖子上一片雪白的肌肤,嘴边还有口水没有擦干净,流到了下巴。
他躺在床上对她叮咛:“把你自己的衣服穿好。”
“你不要闹你舅舅。”
张友梅拽过吉娃的手:“舅舅生病了,你要乖,”
”听话!“
奥。“
吉娃又看向屋里其他人,看见旁边端水进来的绿竹,甜甜地叫了一声“爷爷”
绿竹没有理会他,而是坐到床边给张甜水喂水。
喂完水又把搭在他额头上的布巾拿起来,蹲到地上的水盆边重新拧湿,给他又擦了擦脸。
吉娃见她爷爷不理自己,转过小脑袋看到李满满,开心地跑过去,伸手拍打上她。
李满满伸出手接住,她一下拍到她掌心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啪”。
小姑娘顿时对李满满露出甜甜的笑容。
“嘿嘿!”
“是你。”
吉娃伸出小手指,指着李满满的鼻尖说话。
“是我。”
李满满对她说。
“咚咚咚——
这时,外面敲大门的声音又响起来,比刚才更大,还夹杂着嘈杂的人声。
屋里所有人都看向了大门方向。
“嘘。”
张友梅看着李满满旁边的吉娃,提醒她不要说话,却看见吉娃已经粘人地躲进了她的怀里,李满满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也跟着模仿,乖乖地不说话了。
张友梅这才放下了心,赶紧走到屋子门口张望。
“绿竹, 去外面看看,是谁?”
张友梅转过头对绿竹说。
”好。“
张友梅关心地看了看床上的张甜水,又扭头看向旁边的李满满。
”你要不要躲一躲?“
“要是六婆,肯定找你麻烦。”
李满满摇了摇头。
这种事躲也没有用。
虽然还不知道六婆和李满满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张甜水也有些担忧地仰起头对着李满满说:“听我娘的话,”
“她对村里的事,比你了解得多。”
注视着张甜水的眼神,李满满感觉到他是在提醒自己,又想到之前两个人开诚公布地谈了一次。
抛开之前的纠葛不谈,他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有善心,还靠谱的人。
张友梅又看向绿竹问:”你们两个刚才回来,有没有见到人?“
绿竹听到这个脸上顿时难看起来,他烦躁地低下头。
“刚才关门进来的时候,我看到王牛了。”
她往自己家这边看了一眼。
张友梅立刻催促李满满:“躲一躲!”
她伸手指着里面帘子说:“那里面是甜水她奶奶的屋,你去里面的柜子里藏着。”
绿竹听到自家妻主这么说,也看向了李满满。
外面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来。
“哐哐哐——”
绿竹放下了手中给张甜水换的衣服,叮嘱着他一会换上,就走出去了。
赶紧去,“
张友梅再次挥着手赶李满满。
“婶,要是被人家看见,躲没有用,人家也知道我家在哪里。”
张友梅听闻哀愁地叹了一口气。
“先躲过这一遭,”
那些人都是带着家伙的,你一个人怎么应付?“
“一个一个都是难缠的人”
吉娃不知道两个大人在说什么,只是睁着一双纯真的眼睛一会左边看着,一会右边看着。
绿竹已经走到院子外面,打开来一条门缝,不是别人,正是在外面放牛回来的余阿福。
他身上背着背篓,里面全是给羊割的满满一筐草,身后还牵着一只老羊,跟着两只羊羔。
“爹,“
余阿福叫了一声绿竹。
绿竹赶紧把他拉进来,把大门关上之后,谨慎地问他:”你回来之后,有没有见到人?“
余阿福一脸木讷地看着绿竹,他从上午出去放羊到现在,中午只吃了自己带的一块干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
余阿福摇了摇头。
“路上没有人。”
“那就好,没有人。”
绿竹害怕有人发现甜水不见了,带人上家里要人。
余阿福见到绿竹欣喜的样子,又想起来他回来途中见到有人进了六婆家门。
他看见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半个身体进去了,他没有看清楚脸。
“你去把羊拴好,中午的馒头给你在锅里留着。”
“谢谢爹。”
余阿福高兴地对绿竹说。
张友梅家的屋子后面有一个羊圈,专门用来圈羊的,平时都是余阿福在打理清扫。
余阿福牵着羊走了,留下一地黑色的羊屎蛋。
绿竹又指着他说:“赶紧把这里打扫了。”
“好不容易打扫干净,又脏了。
“好,爹。”
余阿福说完,赶紧拽起手上的绳子,把羊往后院拉。
绿竹走到屋子门口,就看见张友梅站在这里等着,见他过来立刻问:“再没有别人跟着吧。”
“没有了。”
绿竹说完,对着张友梅道:“赶紧让李满满把羊奶挤了,”
“不然一会真怕六婆带人来闹事。”
“好好好。”
张友梅走到屋里,对李满满说了这件事。
“好,婶。”
李满满放开了怀里吉娃软和的小脸蛋,走向了屋子外面,找到了自己被绿竹放在墙角的篮子。
绿竹走过来,对李满满说;“走,我带你去羊圈。“
“麻烦叔了。”
吉娃也跟着李满满一蹦一跳地也来到后院。
来到后院,李满满才发现这里还建一个很大的棚子,大约和他们家的牛棚一样大,不过人家的四面都高墙筑起,搭起的棚顶都很结实,除了没有安装门。
里面放满了劈好的干柴,还有一些从山上割的细枝干柴,还有一座小山一样高的稻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