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路合上了日志,只觉得里面的内容荒诞又离奇,尤其是船长最后做的那个梦,似乎是公民们攻占了主城,屠杀‘影人’,崇拜邪神。
但就白小路目前所知,赤霄城内的士兵们战斗力及其强大,粗略估计普通士兵也在75级以上,以目前公民们普遍的等级水准,怎么可能攻陷的了主城,除非这艘邪异的船内隐藏的未知,可以极大的提升公民们的等级,或抑制主城士兵们的战力。
白小路相信写下这篇日志的船长精神状态已经进入了疯狂的边缘,但看到那些航海图与六分仪等事物,让白小路相信其中并非全部都是妄言,这艘船内确实藏有诡异。不知是否就是它影响了这艘古船,将自己引到了这艘船上,那它的目的一定是希望借自己之手解放它。
那船长所说的最后的陷阱到底是什么,不是应该已经将这艘船沉入海底才对吗,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内陆的一条河里,还有船长和那些船员又去了哪里,难道还藏在这艘船的其他房间里。
白小路又一次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船长的卧室,这一次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自己已经多少次看向那扇门了,这很不正常,特别是自己的野兽直觉在这里几乎完全失效,是什么干扰了他,那扇门之后是否就隐藏着那诡异,而自己总是不经意的看向它,是因为受到了它的影响?
白小路向后退了几步,强行忍住去看那扇卧室大门的冲动,试着让心绪完全沉下来,让离开这艘船的想法充斥了整个大脑,去对抗着不时飘起来的其他念头。
白小路一步步向门外退去,突然,卧室的大门响起了一声剧烈的拍击声,那声音骤然响起,险些让白小路的思绪陷入混乱,他强行忍住,一遍遍的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各种战斗招式,想以此分散那影响。
然而就在此时,那卧室的大门再度被人拍响,一个声音传入了白小路的耳朵,“白小路,快救我!”
那是寒衣浸霜的声音,白小路沉静的心绪突然翻涌起来,那些被他强行压制住的诡异念头像海底沉积的淤泥一样翻滚起来,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他下意识的冲上前,一把握住了船长卧室大门的把手。
“喵的,上当了。”白小路在心底暗骂了一句,然而一切都晚了,他的手已经顺势将握把压了下去,船长卧室的大门终于缓缓的被打开。
虚幻之中传来一声气泡破裂的声音,仿佛是某个隔绝在现实世界之外的某处空间重新连接了起来,一阵微风伴随着白小路缓缓拉开的房门向四面吹去。
船长卧室之内点着一盏忽明忽暗的昏黄的小灯,在河水的涌动下,让整个房间笼罩在了一片迷蒙之中,白小路想要后退,想要关门,可是自己的手被牢牢的粘在把手上,双脚也已经彻底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他只能微微转动着眼珠。
白小路想到了船长日志中提到的不要看不要听,但他的双眼依旧瞪的大大的,眼皮似乎被胶带死死的与额头粘在了一起。
他看到床边的摇椅上似乎睡着什么人,脸上盖着帽子,摇椅一前一后的轻轻晃动着,一只完全干枯的手从扶手上耷拉下来,似乎在指着地上的某样东西。
白小路听到房间的阴影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想闭上眼睛不去看,可是眼珠却自己转了过去,霎时间,白小路的大脑似乎爆炸了一般疼痛,他看到一个没有皮肤的人形生物从角落里扭曲着爬了出来,它身上不断的分泌出脓黄色的液体,咧开比例失常的嘴巴,似乎是对白小路展露笑容。
白小路的思绪与意识在不断的爆炸,让他一刻也无法集中起精神来,他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之下似乎有东西在爬行,想要将自己也变成眼前的怪物模样。
身为一名格斗家,他没有任何对抗精神异常的技能,他只能强行催动气场去拦截自己皮肤之下滑腻恶心的感觉。白小路感觉到一根滑腻的触手从自己的心脏内部生长了出来,一路向上攀爬,想要从自己的喉咙之中探出来,他最后一丝理智也即将离他而去。
就在白小路彻底化作怪物前,他左手上的理智指环微微震动了一下,被动效果自然的选择被触发了,帮助白小路保留住了最后一丝理智。那滑腻的触手似乎被烫伤了一般骤然缩了一下,继而开始更加疯狂的向上涌动着,但白小路此时已经依靠着最后一丝理智清醒了过来,他艰涩的转动着眼珠,不去看那个恐怖又恶心的生物,但那些疯狂与混乱却依旧不住的撕扯着他最后一丝理智的防线。
白小路在疯狂与清醒之间摇摆,某些被尘封的记忆在这剧烈的激荡之中被扬了起来,一起混杂入了他此时炸裂的思绪之中。
他看到了一道雷电般的身影从天空坠落,他看到那永恒不灭的火焰之前那一抹赤色霞光,他看到一张血盆大口正向自己咬来,他看到一黑一白两道气体追随着一黑一白两颗光球在不断的追逐转动,他看到一幅画卷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白小路猛然惊醒,心脏之中那根虚幻的滑腻触手迅速枯萎消散,理智一步步将疯狂与混乱驱逐出他的思绪,他再一次感觉到了双脚的存在,握在把手上的手掌颤抖着离开,眼前那个没有皮肤的扭曲人形怪物剧烈的扭动着,似乎想要从某种束缚之中挣脱出来。
白小路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板上,他强行稳住了身体,看到那恶心的怪物不断在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挣扎着,此时他的理性全面占据了上风,外界的疯狂与混乱再也无法侵入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