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年看着床上的人,将水盆里的毛巾拧干,缓缓的给其擦拭起脸来。
如今的赵无垠脸上总算有些生气了,容年感慨自己真是瞎折腾,师兄半个月不到就给赵无垠安排的明明白白。
想到这,师兄说这几日赵无垠就会醒了,如果醒了就是撑过了这关,如果没醒…
容年手里的动作停滞下来,后知后觉的将毛巾放进水盆里。
“王年!”睢先走了进来,他身后的背篓里背着各式草药,看样子还没来得及放就赶来了,应该是有事要跟容年交代。
“怎么了?”容年端起水盆,顺手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荻花洲跟佛门联手,总算将魔族钳制住了。”睢先跑着回来的,实在口渴,先喝了口水再接着说。
“可算能安稳一段时间了。”
“是啊。”这确实是好消息,只是…
“那个,那个混种怎么样了?”容年还是惦记着容甜的,生怕荻花洲让她跟先生同归于尽了。
“嗯?没听说,不过许多门派都内忧外患的,魔族的卧底都揪出来不少。”睢先实诚的摇摇头,荻花洲将容甜看护的严严实实的,根本没人知道她的消息。
“魔族的卧底?”容年知道见心不好对付,却也没料到见心策划的如此缜密,不管是师兄还是…宁辰星,想到她,容年长叹一口气。
“可不嘛,乱成一锅粥了,说是要清算魔族内奸。”睢先摇摇头,这些事太复杂了,还是炼药适合他。
他捡起地上的背篓,朝容年挥挥手告别,说是安放药草去了。
身后传来淅淅索索的声响,容年转头,赵无垠已经扶着床边坐起身来,手捂在胸口上,似乎在确认什么。
他缓缓抬头看向容年,他还没死…这是梦吗?赵无垠无端的想道。
“你醒了。”容年此时有些尴尬,自己的身份早就暴露了,再装就不礼貌了。
赵无垠点点头,强撑着身子想站起来,但长时间卧病在床,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他直愣愣的朝前倒去。
容年见状,赶忙冲上前将他拽住,这才避免赵无垠的脸跟地板面对面。
“你还没完全恢复,师兄说得先休养几天。”
赵无垠没说话,只是抬眼看着容年,容年被看的有些心虚了,咳嗽了两声。
“对不起。”
赵无垠突兀的道歉,让气氛突然停滞住了,容年的表情呆滞,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了,应该是为了那几剑吧。
“害,没什么的,你救了我一命,两清了。”容年说着,站起身了,身份变换,他反而感觉跟赵无垠待在一起有些紧张。
走着,衣摆却被一把拽住,容年转头看向倚在床边的赵无垠,他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似乎拼了命似的拉住了他。
“你…你伤口还没好,别磕着了。”容年将他扶回床上。
这小子怎么回事,两清了也不行吗?容年边整理床榻,边碎碎念道。
“那个人不是我。”赵无垠开口说道。
“谁?”容年被他整晕了。
赵无垠是不是受伤烧傻了,容年下意识的将手背贴在他的额头,看看温度是否正常。
“要杀你的人不是我。”
“哪是谁?”容年被他气笑了,难不成他是个瞎子,连捅自己五剑的人都能认错。
“我不知…”赵无垠垂下眼眸,那个古怪的灵魂只附身了他一段时间。
“从十四州出来后,他便附身在我身上,我控制不了他。”赵无垠解释道。
“哈?”容年此刻的表情十分精彩,什么?难不成他真误会了赵无垠?
虽然这件事难保不是他编出来的,不过回想那天赵无垠的样子,确实像恨极了自己,有些癫狂…难不成他人格分裂?
容年观察着赵无垠,捏了捏他的脸,小声的说了句,不像啊…
“师尊,不像什么?”
“诶诶诶,别叫我师尊,我现在不是你师尊了。”容年赶忙撇清关系,他现在可是自由人了,主神的任务他也完成了,他就想赶紧退休,离主角越远越好。
“那…容年。”
赵无垠的声音一出,容年愣住了,赵无垠从来没叫过他的名字,猛的一听,还有些不习惯。
“你…”人家正经称呼自己,他总不能连名字都不让叫吧,想到这他便也随他去了。
“等你伤好了,你就回荻花洲吧。”容年也算问心无愧了,到时候再把容甜救出来,美美的回建行洲过养老生活,想想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