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白将荷包倒过来抖了抖,确定完全吃下解药才沉了口气,转神询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来得及张口说话,林叙风忽然脸色狰狞起来,胸腔内似乎被激起千层翻涌,紧接着喉头一紧,一股腥苦从嘴里吐了出来,洒在地上形成一大片紫黑。
“这——”一口黑血吐在眼前,易白吓傻了眼,紧张得瞪目结舌:“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
“没事了……”林叙风半阖着眼皮,微弱道:“别担心,这确实是解药,我体内的毒性会被慢慢逼出来。”
“谁担心你了!”易白明明是一副担心的模样,嘴巴却硬的似铁:“你自己都不担心你自己!你还指望谁担心你?!”
“…………”低头沉默了半晌,林叙风沉声问:“你怎么拿到解药的?”
搓了搓鼻尖,易白不假思索道:“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这解药是棠姐姐拿到的。”
听到她的消息,林叙风眸中微微发光:“她还在皇宫吗?”
“对啊,她的腿还受伤了。”
“受伤?”林叙风眉眼紧蹙,追问道:“她怎么会受伤?”
“谁知道啊,可能是不小心摔着了吧。”易白叹了口气,瞅了他一眼,质问道:“你既然这么关心她,干嘛不去救她出来?”
“……”林叙风摇了摇头,漠然道:“我本打算先向师傅请罪,再去找她的……”
“结果就被囚在这儿走不掉了对吧!”
林叙风:“………”
见他脸色有些变化,易白双臂环抱,咧起笑脸故作嘲笑:“那你现在到底想不想逃走?!”
“现在已经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了,这铁链根本没办法解开,我早就试过了。”
“真的吗?”易白的神色看上去显然不信,到旁边的台面上拿起一把狼牙锤走过来,对着铁链一顿猛劈猛砍。
砰!砰!砰!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敲击声从囚禁室传出来。
砰——
一阵断裂声响彻,定睛一看,铁链没锤碎…狼牙锤倒是先断了?!
“???”易白惊愕的盯着手中光秃秃的棍子,笑了。
摇了摇脑袋,手中的棍子随手一甩,易白走向前拿起铁链端倪,叹息道:“这什么东西啊?确实弄不开。”
林叙风闭上了眼睛,低声道:“别砍了,没用的。”
易白差点认输,忽然脑袋灵光一闪:“你的寒霜剑哪儿去了,用寒霜剑试试?”
“寒霜剑被师傅拿走了,他不会再给我了。这镣铐,只能等我师傅亲自解开……”
等那个老头亲自解开,跟等死有什么区别?易白轻哼一声,挑眉笑道:“等你师傅「亲自」给你解开?行啊,只要你能忍受棠姐姐在那个萧洵怀里柔情蜜意,你想等多久就等多久。”
脑中一声惊雷响,林叙风气息奄奄的脸色顿时来了精神,眼神都变得凌厉:“萧洵?他又开始缠着阿棠了?”
“不不不!萧洵没有缠着她。”易白摆了摆手,抬着眼睛瞅过去,看见他的神色微微开始放松后,将手掌抚在他的左胸上。
“你干嘛?!”林叙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哪里还像个受重伤的模样。
“我护好你的心脏。”易白表情有些严肃。
“护好心脏?”林叙风瞧着他一副沉重的模样,不明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
易白神色有些紧张,咽了口唾沫,道:“你先保证别动气,我怕你没毒死先被气死了……”
“说!”
“我说我说!”易白低下脑袋,声音越来越弱:“不是萧洵缠着棠姐姐,而是棠姐姐缠着萧洵…她紧紧抱着萧洵的腰不放手,还跟萧洵撒娇,让萧洵抱抱她,还揉在他怀里哭。”
一片寂静。
话也说完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有毁天灭地的动静才对啊,怎么忽然就没声了呢?
易白小心翼翼的抬起脑袋,望着眼前的人竟然纹丝不动,只是那双眼睛盯得自己有些头皮发麻,掌心下的心脏颤动得跟地震似的。
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易白深深叹了口气,蹙眉道:“你还是男人吗?这都能忍?”
咔嚓咔嚓——
“嗯?什么声音?”易白抬起脑袋四处张望,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直到回过头来,目光落在眼前的镣铐上,才隐隐觉得不对劲……
咔嚓咔嚓——
声音好像是从铁链上发出来的?
只见那双被镣铐的手攥得跟石头一般,铁链被他的手臂扯得绷直。易白抬起脑袋,目光顺着这铁链往上看去,房顶上的灰尘零零散散的飘下来,正琢磨着是不是发地震之时,紧接着“咔嚓”一声巨响传入耳边——
易白忽然吓了个激灵,脚步都震退了两步,定神一看,眼前铁链竟然活生生被他扯开了?!
“你……”一时之间,易白惊得脸色惨白,上前走过去,拿起被生生扯开的铁链端倪了一眼,眼角直抽:“太!狠!了!吧?!”
林叙风站在眼前,傲然屹立,一点都不像负重带伤的模样,那双眼睛冷冽得想杀人。
“不是,你既然能扯开早干嘛去了!”
一双极冷的眼睛暗得黑沉,林叙风默不作声,抬腿就往外边疾步而行。
易白赶紧上前跟在他身后,边嘀咕抱怨,边闷着头走。走着走着脑袋“咚”的一声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抬起脑袋一看,是眼前的人停住了脚。
“你干嘛不走了?!”
没听到回应,易白试探的伸出脑袋,只见林叙风前面站着一位年迈的老者。眯起眼睛盯了一眼,看模样好像是珞宣。
没错,就是珞宣!
“我终于知道您为什么让他戴面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