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没说清楚吗?
如果不告诉他,那初棠她……
可是以萧洵现在阴暗的脸色,这种情况,还能继续说下去么?
丁香也不知哪来的胆量,急声道:“初姑娘她肚——”
砰!!!
话音未落,摔门声骤响,萧洵已经没了人影。
丁香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的竹门,思绪飞快的接受事实后,转身以极速往太医署飞奔而去。
萧洵沉着脸回到书房坐着,拳头攥得死紧,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黄花梨木地板,胸膛随着怨愤的气息而高低起伏。
慕容婉瞧着他的神色仿佛有一股怨气,纤细的手抚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轻声询问:“皇上…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么?”
“滚。”
冰冷的声音传到慕容婉的耳朵里,胸膛上的手陡然起了了颤栗,她蹙着眉心,抬头看到萧洵的眼底毫无任何情绪……
“皇上……”慕容婉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感觉有些可怖,他现在好像随时会杀人的样子。
“啊———”
萧洵抓着她的手腕,毫无怜悯之心的从胸口捏起来,力道重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皇上,你……”慕容婉手臂传来一阵剧痛,惨白的脸上挂着满脸泪水:“皇上…您捏疼臣妾了……”
萧洵眸中毫无波澜,瞪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你也知道疼?你以为朕不疼?”
说着,萧洵的戾气越来越重,眼眶也越来越猩红,紧紧揉捏着她的手腕,力道又重了几分……
“啊——”
慕容婉此时只觉得手就快要被他捏断!
而且,根本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会突然愤怒?
难道……
刚刚有人给他通报了麝香之事?
不应该啊,就算被查,那只猫也明明是赤云的,怎么会这样……
想到这里,慕容婉瞳孔骤颤,躲避萧洵杀意不见底的眼神,有些心虚:“皇上…臣妾做错什么了么……”
萧洵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暗沉的脸色侧到一边,默默不言语。
她没有错,并且还做的很对,可萧洵没打算放过她。
现在只要想到棠儿在冷宫痛得死去活来的模样,心底就像如刀割一般疼痛。
这种痛,总得找人偿还……
慕容婉鬓角的发丝已被冷汗浸湿,嘴唇愈发惨白,颤抖的眼皮撑起来望了他一眼,他依旧面不改色,眼里完全没有一丝心疼……
见他沉默,慕容婉也不敢再开口,只得咬着牙承受这份痛楚……
一盏茶的功夫,丁香终于跑到了太医署,可这儿却是漆黑一团,连一盏燃灯都未见到。
见此,丁香急红了眼:“他们都去哪了?”
“你是干嘛的?”
听到身后有声音,丁香猛然回头,一个侍卫正走过来。
丁香急忙走上前问他:“这的太医都去哪了?!”
侍卫思忖片刻后,道:“太医好像都去宫外了。”
“去宫外?!”丁香心口一紧,瞪着眼睛质问他:“他们去宫外干嘛?!”
侍卫摇了摇头,散漫道:“不清楚,昨天就不在这儿了。”
皇上要陪慕容婉,太医都去了宫外?!
这也太奇怪了吧?
偏偏就都是今天!
什么事都撞一起了?!
现在初棠姑娘的状况危在旦夕,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此刻丁香的脑袋都快被恐慌填满,完全想不出任何办法。
另一边,冷宫。
初棠咬着嘴唇蜷缩在床上痛得动弹不得,被褥和床单早已被折腾得凌乱不堪,一大片湿透的汗渍清晰可见。
而肉体的剧痛,万万不及那颗被恐惧包裹的心痛。
丁香…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这是我和阿风的孩子,他绝不可以有事的……
这是我的罪孽么……
是那些人和初妍的报复么……
………………
“老天爷…你是不是瞎了眼…要惩罚你就惩罚我…关我的孩子什么事……”
“啊!!!”
也不知是不是惹怒了老天爷,一阵剧痛从肚中猛然动荡起来,痛得初棠面目瞬间扭曲。
“挺灵的,是么?!”
初棠咬着牙,一双通红的泪眼愈发涌着哀恸:“你如果真的灵,那就保住我的孩子。”
“从此以后,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天打雷劈,万箭穿心,剥皮抽筋……”
“您老人家想怎样就怎样……”
这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初棠幽暗的瞳孔刹那涌动出一丝微光,她眼睛紧紧盯那门,仿佛在等待一丝希望……
可——
等来的却是丁香一个人?!
满脸汗珠的脸上愣得僵硬似铁,她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人:“丁香…怎么会只有你一人…”
“对不起……”丁香显然刚刚大哭过,一双眼睛虽不见泪水,却是通红。
丁香忙跑到床边跪下,握着她冰凉的手,眼中满是愧疚。
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现在一见到初棠这副痛苦的模样,又开始哭起来,声音愈发抽泣而嘶哑:“皇上…和慕容婉在一起,根本抽不出身……而宫里所有的太医,都出宫了……”
初棠眼底猩红,一字字重重念道:“出宫?!”
太医偏偏现在出宫?
慕容婉偏偏这个时候缠着萧洵?
为什么,这一切就像是摆好的局一般?
想到这里,初棠感觉腹部越来越疼痛,如滔天浪涌,这种无以言状的痛,几乎无法呼吸……
丁香止不住的抽泣,抹了抹碍着视线的泪水,目光无意间瞥在了初棠的腿上——
只见她的衣裙上染着大片的鲜血?!
瞳孔骤缩,惊得丁香倒吸一口凉气!
“姑娘,你……”
丁香指着她的腿,胆颤心惊道:“流了好多血……”
愕然回头,视线落在初棠的脸上……
才发现她已经痛晕了过去……
初棠沉沉睡去,做了一个梦。
“这是哪儿?”
初棠辗转反侧的走在一处幽暗的地方,这儿四周全是砖墙围绕,天空漂浮着沉沉的乌云,透不进一丝光线,看不到一根草木,甚至感受不到空气。
无论她怎么走,到最后好像都在原地踏步,她始终没能走出那些墙。
“有人吗!这是哪儿!”